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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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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他們之間說了什麼,林楓陽回來的時候帶著那只白蝴蝶:「給你,柯艾說你喜歡蝴蝶。」我接過,那蝴蝶發僵,早已死了。 一段日子後,柯艾發短信約我時,我就看到了一個安靜到極點的青衣女子,沒錯,我第一次叫人女子。 她像個童話裡的公主站在我的面前,臉色紅潤,神采奕奕,從前那種病態美消失得一乾二淨。從前的她,面色蒼白,但現在,她變得這樣健康,讓我大吃一驚。 我跑下來,她安靜地站在哪裡,看著我笑,說:「白長安,我要開個小店,開始做生意了。」我剛想開口,就看見趙染走過來,她停下腳步,盯著我看。 柯艾塞給我一包東西,「幫我把這個給林楓陽,幫我說謝謝他。」 她說:「我身體裡流著他的血。」 趙染死活也不肯聽我解釋,她氣鼓鼓地說:「要不就是你變態,要不就是他變態。那樣的女人你也來往,你不知道,總有一輛寶馬車在學校門口等她。穿得再素淨也救不了她。」 我也不知道柯艾為什麼讓我把一套戴安芬的內衣交給林楓陽。後來林楓陽說上次住院時送她的,想必是不合適吧。他點上一根煙,在那件內衣上燙出一個個小洞,那神態像極了《半支煙》裡的謝霆鋒。林楓陽忽然說:「其實我早有預感,我就覺得她面熟。」他苦笑了一聲,「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那是我爸爸啊,跟丫的電影劇情一樣。」 對面的男孩很失落,看得出來,他是想來收拾一切的,林楓陽說:「我爸離婚後和我說,我媽肯在他最落魄的時候與他同甘共苦,自己一定會永遠愛她,並且,為她生為她死。可現在不也成了路人?」林楓陽的眼淚就下來了,「那句話我媽沒說過,所以她跟一個大學教授去了美國。所以我管不了我爸,我必須讓自己解脫出來,」林楓陽說,「我短時間內不想再見到他。」 我想起了一句話,最風光的人也會有最柔軟的傷口。 日子就這麼晃悠著過去。臨近期末考試的一天,我正和趙染在圖書館複習,手機短信來了,何大班長髮過來的,叫我快回宿舍。 何大班長精神異常飽滿,兩眼炯炯有神,胸前的灰色棉T恤上有大片的汗漬,他一邊在床邊收拾書本,沖我傻笑,嘿嘿,嘿嘿。半分鐘以後,何大班長笑夠了,笑到下巴累了才停下來。他神秘兮兮地從一本複習資料裡拿出一張手抄的試卷,喊著:「你們看看吧,這就是我努力一天的結果,勞動人民的汗水不會白流!」 關於這張試卷,何大班長是這樣描述它的來歷的: 「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張卷子有50%的可能會成為明天考試的試卷,這張卷子就是期末考試線性代數之A卷!我今天從早上開始帶著書本去高數老師家問問題,給他們家做了一遍清潔,拖地、擦窗、刷廁所……只要是人能幹的我都幹了。借著高數老師放鬆警惕下樓買面的功夫,我在他的書包裡找到了準備的樣卷,我用最快的速度抄了下來,等他回來沒多久我就告辭閃人了!」何大班長又是一陣狂笑,「再狡猾的老師也鬥不過聰明的學生啊!」 他說完這席話,林楓陽已經從床上蹦到了地上,他把何毅高高抱起:「你他媽真是個天才!」 何大班長把卷子上的題目分成四份:自己一份,林楓陽一份,我一份,康吉拉一份。何毅說:「我們一起做,一會兒把答案匯合一下,明天的考試就有一半把握了。還有,對外千萬不要聲張,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看著那些鉛筆抄下的題目,腦子在被動運轉,我在寫下答案後心裡產生了羞恥的感覺,忽然不想寫了,就放下筆,閉上眼睛。 康吉拉忽然說:「我不做這個,你們也不要做了,好不好?」 「趕快寫。」何大班長的聲音響起。 「我真不想寫了,我們這樣是作弊,是不真實的。」康吉拉放下筆,走出了宿舍。「傻逼。」何毅瞪著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對張家義說:「你替他寫吧。」 張家義在何大班長的再三奉勸之下,終於放棄了CS,極不情願地拿起筆。林楓陽點上根煙,說:「剛才我都想抽那傻逼了,真他媽的不識抬舉。」 「咱們可得小心點,別把丫的給得罪了,雲南大學出了個馬加爵,一把斧子殺了同宿舍的四個人……」何大班長說到這裡向外看了看,沒人,又說,「這傢伙有這個潛力。」張家義聽了也害怕了,說:「不會吧,丫看著還不像壞人。」 「那可不一定,人不可貌相……」康吉拉推門進來,何大班長立刻住了嘴,又埋頭算題。康吉拉看到一宿舍的青煙繚繞,皺了皺眉頭,沒說話直接上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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