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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滿的中年女老師穿著繡花白襯衣,一副黑胸罩在衣服中若隱若現。我看了一眼,忙低下頭去。

  我拼命安慰自己的罪惡感。

  晚上,我在宿舍裡看書,接到趙染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邊傳來她的聲音,我「喂」了一聲就不知該說什麼好,還是她先開的口:「哎,白長安吧?晚上我想去圖書館,你就自己來吧,別叫那個自以為是的傢伙了。」

  我沒說話,我聽見她又問:「你去不去?今天有新書。」我才「嗯」了一聲,思緒攪成一團亂麻,聽不到她再說什麼。直到那邊傳來忙音才放下電話,林楓陽躺在床上問,她怎麼說?

  「她說想去圖書館。」

  「好啊,」林楓陽從床上坐了起來,「那你快去,先收拾收拾自己,別太寒磣了。」他伸手從錢包裡掏出一個小塑膠包,「這個給你,爭取用上。」

  我接過,塑膠包裝上寫著中英文的「傑士邦」字樣,幾個戴著墨鏡的安全套形象在包裝紙上向我微笑。

  我把它扔到了林楓陽的臉上,轉身逃一樣的出門。

  身後傳來一陣淫蕩的大笑。

  圖書館大門上掛著「211」工程建設專案的金字招牌,大廳裡貼滿「DS動畫培訓」和「三維動畫教育」的海報,幾張拼湊起來的大木桌子擺在大廳中間,兩個工作人員模樣的人把新書一本一本的擺到桌子上,三三兩兩的同學正圍著桌子看那些散發著油墨清香的精神食糧。趙染站在最左邊的桌子前沖我招手。她今天更誇張了,穿了一條黃裙子,碧綠的高筒襪一直沒到膝蓋,像一朵在田野裡搖曳的向陽花。你見過九月在田野裡生長的向陽花嗎?在我們江南的九月,那些花兒在田野裡瘋狂地生長著,把整個天空都染成了金黃色。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她面前的。趙染問:「這本書不錯,你看過嗎?」

  我看了一眼書的封皮,是陳忠實的《白鹿原》。我點點頭。

  「你平時都喜歡看什麼書?」

  我指著不遠處的一本《激情燃燒的歲月》。她說:「哦,你喜歡部隊題材的小說?」

  我又點點頭。

  「你家裡有人是軍人?哎呀,你說句話成不?怎麼和啞巴一樣?」

  「嗯,父親是軍官,母親是教師。」我鼓足勇氣說了一句話,聲音發顫。我看了一眼趙染,發現她正盯著我,連忙又把頭扭到一邊,隨便翻著桌子上的書。她笑了,又說:「你說話聲音挺好聽的嘛,幹嘛不說話?怪不得你長得比較正氣,原來父親是軍人。」

  說實話,趙染說我長得正氣的時候心裡確實比較欣喜,從來沒有哪個女孩兒談論過我的相貌,我始終認為自己是扔在人群中就找不出來的那種男生,能得到趙染的肯定確實出乎我的意料。我壓抑住正在狂跳的心,假裝沒聽見。趙染說:「你等等我。」然後轉身跑出圖書館。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身後有人說:「給你。」

  趙染對我說話時候我正在翻一本最新的網路小說,回頭,看到她正吃著圓筒霜淇淋,另一隻手沖我伸過來,手裡握著另一支圓筒霜淇淋,「給你,男生都愛吃巧克力味兒的。」她看著我,我更加窘迫,不知道該伸手接過還是拒絕。我並不是很喜歡吃霜淇淋,在這種公共場合接受一位女生的霜淇淋更是前所未有之事,做夢都沒有夢到過,可現在我就存在於這個場景之中,出於禮貌,我只好把手中的書放下,接過了霜淇淋。

  當我一層層撕開霜淇淋包裝紙的時候,一種從未有過的美妙感覺在我的血脈中激流奔走,衝破了層層阻隔,一直到達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趙染抬起頭問我:「好吃麼?」

  我點點頭,說:「好吃。」趙染就笑了,兩片薄薄的嘴唇花瓣一樣地綻放,露出細小潔白的牙齒。「真的好吃?」她又問。

  我用力地點點頭,突然發現原來趙染笑的時候這麼好看。

  趙染說:「哎,你還舉著包裝紙幹什麼?扔了吧。」我連忙轉身四處尋找垃圾桶。

  「笨蛋,」趙染吃吃的笑,「給我。」她從我手裡搶過包裝紙,從口袋裡掏出面巾把那些沾著巧克力的紙屑包裹起來,「這就好了。」她說著,把紙團扔進了桌子下麵的紙簍裡。

  「走吧,」趙染說,「我們到二樓去看書。」

  這天晚上我把趙染送回女生宿舍樓後已經是晚上10點了,我懷裡夾著一本趙染送給我的《平凡的世界》回到宿舍,林楓陽看到那本書,一個勁誇我悟性奇高,一教就會。

  趙染是我接觸的第一個女生,我的欲望無端升起,她的面容和身體深深在我心中成為印記。我不敢多想,我希望她在我心中是沒有污點的。

  晚上我失眠了,我和趙染在一起的每一個場景在眼前仿佛過電影一樣展現出來,我忽然希望自己能快點再見到她,心裡長起了飛快生長的雜草,我自己硬生生的將這些雜草拔掉,頭仿佛喝酒一樣暈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睜開眼睛開鬧鐘,7:50分,還有5分鐘上課,我用最快的速度沖著睡在對面的林楓陽和下鋪的張家義喊:「上課了!」

  「第一節課不去了,」林楓陽說,「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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