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蝶變(40)_喬克天使

四十

　　在他的印象中，選美就是在臺上挺胸翹臀地走來走去，然後對觀眾露齒一笑，景晶晶在他耳邊說些選美的程式和注意事項，齊或根本沒有興趣聽，他打算上臺走到半路就裝跌倒，傷痕累累的腳後跟會增加他不得已才摔倒的說服力的。

　　杜雪在他腰間掛上號碼牌，十三號真是不吉利的數字。學校選美不像正式選美比賽那樣有統一的服裝，所有參選人都是竭盡全力地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當然也有另闢蹊徑穿著的，但是齊或用他男性的眼光來看，她還是不要抱什麼希望的好。

　　一陣刺耳的嘯音後，主持人上臺，拿著話筒說了幾句關於選美的笑話後，宣佈選美比賽正式開始，齊或原本也沒有想在臺上有什麼好的表現，竟一點也不緊張。在聽到主持人念到「十三號齊或小姐」的時候還在奇怪，他不應該是頂替紀晏出場嗎，怎麼會是自己真正的名字？

　　從帷布後走到前臺的時候，齊或心中還是極為輕鬆，但是等到上臺，看到台下黑壓壓一大群人的時候，他的身子立刻僵直起來，腦子一片空白，心中只記得紀晏告訴他的話，上臺就笑，一直笑，笑到下場……他於是僵直地笑起來，僵直地向前走去，台下人的臉都好奇怪，他們會不會發現自己是冒充的，要是他們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他這一輩子不都是要頂著變態的稱號過日子了嗎？人果真還是不要太過心軟，要不就像自己一樣陷入這種尷尬的情形……看到旁邊的女孩扭身回轉，齊或也連忙扭身，動作大得幾乎踩到前面女孩的腳後跟……啊，剛才是個好機會，沒有把握住。不過要是他跌倒，頭上的假髮掉下來怎麼辦，還有假胸衣，他到底要不要跌倒……齊或和其他女孩一樣停止走步，站在帷布兩側邊擺著POSE邊等著其他女孩繼續走出來。台下的觀眾他一個都不認識，幸虧齊贊答應沒有來，要不他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一定會笑死，前排看的人大部分都是男生，不過第二排有個女生長得真不錯，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樣子。

　　再次走動時湊近看發現那個女孩子長得簡直可以說是沉魚落雁，兩人四目相交，那個女孩臉色突然大變，猛地站起來，撥開身邊的人朝場外走去。齊或呆呆地看著她離開，直到主持人多叫了兩聲「十三號」，他才猛然驚醒，在台下觀眾的哄笑聲中匆匆走向後臺。

　　對景晶晶的責怪充耳不聞，他拿過柳丁遞過來的礦泉水用力地喝了一大口，那個人是誰呢，那麼美的女孩子他如果見過一定不會忘記的……臺上響起音樂，隱約有歌聲「我只能承認愛很愚蠢/你的心就像一顆紅色石頭/有著熱情血液和石頭的冰冷/頑固地把風拋在背後……」渝渝在耳邊嘀嘀咕咕，「十八歲天空的紅色石頭，還真的有人喜歡那青春偶像劇哩……」石頭，沒有錯，一切都是從那個橢圓形的黃金石頭，不，黃金果實開始的，而把果實交給他的人……就是剛才臉色大變的女孩！

　　齊或猛然把礦泉水瓶子放在桌子上，說了聲對不起，繞過景晶晶焦急地朝門外跑去。

　　「怎麼了，那麼急？」

　　「大概喝多了，要去廁所吧。」

　　「……別開玩笑了！」

　　景晶晶、渝渝、柳丁面面相覷，心道一聲不好，連忙也跑向門外，但是已經不見了齊或身影。

　　微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林陰道上還能聽到男生女生歡笑的聲音，陽光從樹葉間照映下來，把燥熱過濾，留下絲絲清涼。「唰」的一聲，一道疾風吹向齊或，吹起他的長髮和輕薄的雪紡紗裙，令他曲線畢露。

　　「你怎麼認出我的。」

　　樹上響起低沉的聲音，齊或仰頭看去，女孩子坐在樹枝上，面目陰沉地看著他，但絲毫不損她絕美的容顏，齊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記得你的臉，雖然開始有點奇怪你怎麼也會參加人類的慶典，但是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吧。」

　　「我的臉……」女孩子露出奇怪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冷冷說道：「在你眼中是怎麼樣的。」

　　「還，還是和以前那樣，不似人間的美麗。」齊或真心贊道。他二十年來看過了各色美女，除了齊贊，還沒有人可以和這個女孩的美麗相抗衡。

　　但是奇怪的是，他那天晚上看到她時，感覺她容貌雖然美麗無雙，但是年齡莫測，不像這個女孩看起來就大他一兩歲的樣子。

　　「原來你沒有發現……」女孩子的神色緩和下來，她居高臨下打量了齊或一眼譏嘲地笑道：「你倒是真變漂亮了……雖然還沒有她漂亮，但是那狐媚樣子倒是很像。」

　　「啊？」仙女姐姐還是像以前那麼高傲，還有什麼「嫵媚樣子」，是說他現在化妝化得很嫵媚嗎？說實話，他並不覺得高興啊。

　　「你變成這樣，那個人一定會追上來吧！」仙女姐姐臉上表情不知道是笑是哭，她手指緊緊扣在枝幹上，狠狠一握，手下的木頭驟然粉碎，整個枝幹連著樹葉全都掉下來，齊或嚇一跳地連忙後退，險險躲過滿是樹葉的枝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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