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安琪兒(31)_惜愛

三十一

　　雷恩的眼神冰冷，他緊緊抓住她的手，手指冰冷得好似千年的寒冰，抓住她的手逐漸用力，漸漸地，那力道之大仿佛可以透過他的掌心將她牢牢困住："你給我聽好！無論你恨我，還是愛我，只要在我活著的一天，我都不准你離開我的身邊！"

　　妮諾雅心底的黑洞越撕越大，赤裸裸地淌著鮮紅的血液。她瞪大朦朧的淚眼望著他，似乎從來都不認識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地折磨她，這樣把一個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很快樂嗎？他知不知道他這樣的快樂對她來說有多麼殘忍。

　　"你的萊恩明天就會進宮，你不是一直就很想見他嗎？我給你機會告訴他你是屬於我的！"雷恩冷笑，"以後你或許沒有機會再見到他！"

　　她咬住嘴唇，血液一點一點凝固變涼。她想要逃離，然而兩條腿仿佛定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

　　妮諾雅的沉默徹底惹怒了他！雷恩捏緊她的面頰低聲笑著，眼睛裡閃出尖銳的恨意："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是做夢都想見萊恩嗎？我告訴你他要結婚了，而且娶的還是我心愛的海倫公主，是不是會更恨我呢？"

　　"我以為你對我是有那麼些不同的……"她的聲音微弱得像風中的殘燭，"原來，是我錯了！"她的牙齒咬緊嘴唇，血的腥味令她的身子陣陣顫抖。

　　雷恩冰冷地打量她。

　　突然--

　　他俯身吻住她流血的唇！

　　"不……"妮諾雅驚呼出聲。她倔強的唇，淡淡的混著鮮血的腥氣。他霸道地吻著她的唇。

　　"看來你是愛上我了，既然愛上就不要懷疑……"他熱烈地吻著她說。

　　妮諾雅驚得傻掉了！她想往後退但他緊緊箍住她的後腦，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你真的愛她嗎？愛海倫，還是只想利用她？"她斷斷續續地說著。

　　雷恩的臉距離她那樣近，只有一雙睫毛的距離。月光仿佛被他收進那雙陰沉的眼瞳裡，他冰冷的鼻尖抵著她的鼻翼，泛著鮮豔的鱗光。在這幽黑和豔紅之中，他毋庸置疑有種驚心動魄的俊美。

　　他把唇湊到她的耳邊壓低聲音冰冷地說："為了皇位我可以不擇手段，誰也不能阻止我。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她的面容霎時雪一般蒼白，全身的血液凝固冰凍，只有睫毛微微的顫動才證明她還活著。

　　雷恩側過頭去，她的痛苦那樣明顯，以至於他再怎麼無視都沒辦法忽略。他只能面無表情地將她的心痛吞下去，他必須完成自己稱霸天下的心願。

　　很快地--

　　很快他就能將整個天下和她一起分享。

　　窗外，細雨敲打樹葉，透明的雨透著淒清的光芒……偏黃的樹葉流落淡淡的青綠，質子殿的周圍長滿了高高的野草，曾經陪伴他十二年的玉鈴花早已消失，蕭瑟的白色建築透著股濃烈的潮濕味道，重新回到這裡時仿佛一切都改變了。

　　穆賴爾苦笑地站在窗前。這次回來是為了妮諾雅，他卻不知道以什麼面目去見她。是他沒有任何交代便離開，現在想要帶她離開，她會原諒他嗎？而且她和雷恩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萊恩？！"

　　質子殿口，妮諾雅怔怔地看向他，眼睛紅腫得像核桃一樣，臉上滿是髒兮兮的淚痕，"是你嗎？"

　　她啞聲地叫喚他，聲音裡帶著些不確定。她只是偶然間不知不覺又來到了這裡，眼前的這一切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妮諾雅！是我！我回來了！"一瞬間，猶豫和焦灼被狂喜取代，穆賴爾大步地奔向她，將她緊緊地摟進懷裡，她溫暖的體香在鼻間纏繞。幾個月的思念化為無語的擁抱。兩個人腦子都是白茫茫的混沌一片，什麼也無法去想，什麼也想不明白，沒有了方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是靠著彼此用力地呼吸著對方的味道。

　　清冷的雨，將飛舞的窗簾打得濕透，屋子裡仿佛浮起一團淡得看不清楚的霧。沁骨的涼意讓萬物忽然變得那樣安靜，只有透明的莫名情絲將他們緊緊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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