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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黑色的真皮沙發，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墨綠色的窗簾，白色蕾絲的窗紗。穆賴爾安靜地站在一個巨大畫框旁邊，自從畫師根據他的描述繪出這幅美人圖，他就不知道自己每天會望著這畫中的女孩子出神多久。 　　少女拿著一把銀色的劍，站在陽光下，像掌控勝利的女王。在他心底她就是最美的風景！ 　　她微笑著，美麗的雙眼充滿靈氣，仿佛全世界的陽光都灑在她的身上。 　　他的指尖緩緩拂過畫中那少女的臉龐，她瑪瑙般的眼睛，海藻般濃密的長髮……然後，穆賴爾的手指漸漸握緊，俊美溫雅的面容流露出一絲痛楚，為什麼在他們之間一定要有太多的東西存在，他無法將她趕出自己心底的世界，短短的時間她帶走了他全部的心，他怎麼能將心完整地收回，怎麼能-- 　　昨晚…… 　　他做了個噩夢。 　　漫天的夜色，漫天的迷霧，妮諾雅的背影淡淡地消散，他痛苦地想要拉住她，卻無論怎樣努力也無法碰到她的衣角，她的背影消散在漆黑的夜色中，帶著晶瑩的淚珠，被黑暗吞沒…… 　　他聲嘶力竭地呼喊她……拼命地伸手拉住她…… 　　她留給他的只有絕望的背影…… 　　無論如何努力…… 　　無論怎樣呼喊…… 　　她都消失在夜色裡，被身後無數的手拉開，連回頭看他一眼都是枉然…… 　　世界漆黑……再無光亮……生命從此再不完整…… 　　他驚恐地從噩夢中醒來！汗水淋漓，心臟疼痛得令他不停地喘息。黑暗中，他坐了很久很久，直到身上的汗水慢慢地變涼。難道那個不告而別就是永別嗎？他苦笑著閉緊眼睛，眼前浮現出馬車裡妮諾雅梨花般帶淚的臉龐。不知不覺，他在床上坐了好久，突然有探子的密報，他索性站了起來，來到空寂的庭院裡。 　　歐國的夜晚星光疏淡，空氣沁著些許涼意，穆賴爾的髮絲被風吹得有些淩亂。 　　"皇太子，梵爾綱的三皇子雷恩遭人刺殺，卻被他的貼身侍衛西奧以身擋箭，倖免於難！" 　　紛紛揚揚的紅色楓葉，花園裡彌漫著白色的霧氣，他的手漸漸有些抖動，俊美的面容充滿著難以置信。 　　"西奧？"他的心裡一驚，不禁再問，"你剛才說西奧是三皇子的貼身侍衛？" 　　"是的，聽說是半個月前被三皇子從奴隸販子手中買回來的！" 　　穆賴爾暗自松了一口氣，應該不會是妮諾雅，她是絕對不可能被當成奴隸拍賣的。雷恩被刺殺也是他預料之中的事，只是沒想到皇太子會這麼快就採取了行動，看來他是忍無可忍了。 　　穆賴爾微微一笑，是時候處理與三皇子"交易"的時候了。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灰色的鐵翅，遞給密探，對他說："將它送給梵爾綱的皇太子，就說是歐皇子的謝禮！" 　　"是！可是……這是主人的鐵翅團權杖，送給梵爾綱的皇太子，這禮是不是太重了！" 　　穆賴爾淡笑，眼底閃過一絲暗綠的光芒："如果禮不夠重，又怎麼得到他的信任。你放心，一切都會在我的掌握之中！" 　　他自信滿滿地斜睨著下屬，"鐵翅軍是我的私人軍團，雖然只有一百人，但每個人都能以一敵十，也是我最珍貴的後盾，即使沒有鐵翅權杖我也是他們唯一的主人，而梵爾綱的皇太子拿到我私人軍團的權杖又怎麼不相信我的絕對臣服！" 　　"那三皇子那邊如果察覺到了，不是會為主人帶來新的麻煩？" 　　穆賴爾詭異地一笑："他現在主要的精力恐怕是想辦法怎麼對付皇太子，太過自負的人總會忽略掉整個事情最關鍵的部分！另外，好好查查三皇子身邊那個叫西奧的貼身侍衛，我要知道他有多強的劍術。" 　　"是！" 　　密探快速地消失在夜色中，穆賴爾輕輕拿起石桌上的杯子一飲而盡。他回想起雷恩身邊那個和妮諾雅同名的貼身侍衛……一直以來雷恩都將他的"影子"們放在黑暗中，這次卻將一名奴隸放在陽光下，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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