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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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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驚呼聲突然從假山的後面傳出來! 穆賴爾猛地回過頭去,只見一個黑衣女子拖著一個儼然已經死去的女官從假山後走出來,半跪在雷恩的面前,低首恭敬地說道:"主人,這名女官在假山後偷聽!" 但是雷恩的臉色沒有絲毫改變,甚至連頭都沒有轉動,一個人死了,似乎比死了只螞蟻還要微不足道。他輕輕一揮手,黑衣女子就會意地拖起女官快速地隱匿於黑暗的皇宮中。穆賴爾輕舒了一口氣,臉上掠過一抹淡不可見的笑容,但眼神中卻有著掩蓋不了的凝重:"三皇子身邊真是高手如雲!" "皇質子自己不也是嗎?否則也不會成為平民劍術比試的勝者!" 話音落定,空氣中只剩下靜靜的吸氣聲……然後,輕輕地響起不約而同的笑聲。誰也瞞不過他的眼睛,雷恩心知肚明。 護城河水安靜得聽不清流水拂過月亮倒影的聲音。幽暗的天空,沒有一絲浮動的遊雲,如水如詩的皎潔,花園裡花朵們嬌豔欲滴,目送著那兩個一左一右離開的背影。 "三皇子,等你成為了皇帝,一切就都結束了嗎?"穆賴爾抬首閉眼,自言自語。有那樣連他都無法察覺的黑衣女子存在,他們的主人有著不可想像的強大和可怕。他突然有種無法言喻的擔心,選擇和這樣的皇子合作,自己能成功離開梵爾綱嗎?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纖細的身影,那個奇怪的劍手,那雙蓄滿力量的眼睛,如果自己能活著離開這裡,他倒是很想再跟"他"切磋一番。 而漸行漸遠的雷恩回想起剛才穆賴爾那抹眼神中的凝重,突然笑了,他白皙修長的手指就像是最尊貴的藝術品,當它們輕柔地拂過身旁的玉鈴花時就像對待親密的情人,驀地他收斂起笑,手一用力,將雪白嬌嫩的玉鈴花連根拔起,狠狠丟在護城河的支流裡。 玉鈴花落,隨波飄零。滑過支流,進入護城河,再分流于各貴族府的宅院。滿河的花朵漸漸變得稀疏,一隻纖細的手將一朵殘花從水裡拾起,拿到鼻尖嗅了嗅,依稀有淡不可聞的香味。 妮諾雅惋惜地看著手中玉鈴花的殘骸,無奈地搖搖頭。不過看它還是挺嬌豔的,所以她還是決定把它修剪一下放在屋裡作為點綴。現在找點事情做,也許能舒緩一下自己慌亂的情緒。起初去參加比試她只是想緩解一下鬱悶的心情,第一次從父親那裡聽到"那件事"無疑對她是晴天霹靂,可誰知遇到那樣絕代的男子,似乎只有讓她更加煩悶。 "雅小姐,子爵大人要雅小姐打扮一下,明早進宮。"一個婢女前來稟報。 "我不去!"妮諾雅冷冷一笑,徑直往房裡走去。她家只不過是一個沒落貴族,父親還要死抱著那個"子爵"的稱號不放,她討厭他一門心思攀龍附鳳,討厭他總是喜歡在別人虛偽的奉承中過活。 這時她衣著依然考究的父親帶著零星幾個丫頭迎面走來,看著她桀驁不馴的眼神,他惱怒地說:"這次我花了很多錢找了門路才拿到一個進宮選妃的名額,妮諾家的榮譽全系在你身上了,所以你最好乖乖地進宮,否則以後別想玩劍,也別想出門!" "我不要選妃,誰不知道現在的國王已經是一個垂死的老頭子,如果成為他的妃子,我還不如一劍把自己刺死!"妮諾雅聽到這個並不令她意外的消息,身體還是禁不住地顫抖起來。 "就是死,我也會把你抬進宮!"子爵狠狠地瞪著她,兩撇鬍子氣得都要豎起來。 妮諾雅捏緊拳,回瞪向父親,就算要嫁人,她也要嫁打得過她的男子。突然,她腦海裡浮現出劍術比試場上那個神秘的男子。他是這麼多年來唯一贏過她並讓她心動的男子,這是她整整想了一個晚上後得到的結果。即使她會喜歡上別人,那人一定要比她強,像他一樣。更何況他不僅擁有高超的劍術,出色的外貌,更重要的是,他還有那樣一顆淡泊的心。 他的出現仿佛就是一個神話,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無論是年少還是年長,每個人都為他著迷,他揮劍的每一個姿勢都是那樣完美。美麗的身影,溫雅的氣質,即使只是出現那麼一瞬間,也仿佛烙印般刻在她的心裡。 萊恩的微笑就像傳說中月神無處不在的魔法,帶著奇異的惑人魅力。關於那最後消失的微笑,平民坊間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流傳出眾多版本。 有人說他的笑容璀璨得如天空最無邪的星辰。 有人說他的笑容帶著連最嬌柔的女子都無法擁有的勾魂攝魄之魅。 有人說他的笑容迷人又性感,帶著幾分冰冷的殺氣。 雖然想要定義那微笑的人很多,可是流傳更多的是"絕世"二字,一個男子配上絕世的形容不禁太過怪異,可是用在萊恩的身上卻恰當無比。 不知不覺,她又回想起已經想過無數次的他的微笑,可是這樣一遍又一遍的描摹只能在狹窄的馬車中進行。終究不能忤逆父親的任何想法,妮諾雅無奈地坐上了進入皇宮的馬車。寬大的巨石板被衛士們緩緩放下,牢牢地搭在護城河上成為連接皇宮與外界的橋樑,絡繹不絕的馬兒"嘚嘚嘚"優雅地向宮裡邁去。只見淡黃的牆壁在初生陽光的映照下透著莊嚴而高貴的氣息,粗大的大理石柱子泛著純淨的光華,一排排的窗櫺上繪著彩色的圖畫,漆黑的三角頂層層疊疊地高高聳立。 不知路過多少大大小小的建築,馬車穿過最後一道門,終於停在大殿的廣場上。 "小姐們,請你們下車吧!"女官恭敬地打開車門,"各位候選妃請和女官大人一起到殿中等候。" 眾千金小姐激動地擁抱在一起,皇宮的極度繁華讓幾乎所有的人都忘了要成為她們丈夫的不僅僅是這個國家的王,更重要的是一個年過知命的老頭子。妮諾雅覺得這群人簡直都是瘋子!或者說更像她父親的女兒。眾千金小姐一路緊跟女官,而她則偷偷摸摸地向後退去,直至成為隊伍的最後尾巴。她小心翼翼地向後看了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大步後退,見沒有人發現,迅速找了個碑塔躲了起來。 她高高提起寬大的公主裙擺,露出繡花鞋,見路就鑽。皇宮實在是大得離譜,每個房子似乎都長得差不多,現在的她好想念她的男裝,那樣一定能比現在更靈活更快地找到路逃出去,大不了跳進護城河遊回去,何況有那麼多候選妃,少她一個應該不會發現吧! 沒想到她越逃越找不著路,穿著這好看又夾腳的鞋簡直就是地獄似的折磨,白皙的腳跟已經冒出紅彤彤的水泡,再走下去恐怕不是她找不著路,而是腳會自動選擇罷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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