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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還好,在雷蕾只抱怨了五次「你這是什麼哥們兒,怎麼這樣呀」後,王大鵬姍姍來到。

  「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忙,太忙!」離著大老遠王大鵬就一邊敬禮一邊找藉口。

  「你就不能換個理由。」我說。

  「反正都是藉口,說什麼都假,湊合聽吧。這誰呀?」王大鵬瞧著雷蕾。

  「跟我在一塊兒的還能有誰,是吧,媳婦。」我拉住雷蕾的手。

  「少來,你頂多算個第三者。」雷蕾抽出手。

  「你怎麼又勾搭有夫之婦。」王大鵬一身酒氣。

  「什麼叫又,我這是第一次。」我說。

  「他就喜歡挖牆角。走,咱們進去吧。」王大鵬帶著雷蕾把我甩在身後。

  進了游泳館,我們分頭去換衣服。王大鵬邊脫鞋邊說:「這小妞不錯。」

  「就因為不錯,才不好泡。」我脫去襪子。

  「我那有地兒,需要就給你用。」王大鵬脫了上衣。如今他在生活和經濟上已經完全獨立。

  「我是真想借你的地兒用,可剛才你也看到了,手都不讓拉。」我褪掉內褲。

  「有主兒了?」王大鵬已經一絲不掛。

  「她說有,誰知道。」我套上新買的泳褲,後悔沒有試穿,有點兒小,毛都沒遮住,我把露在外面的幾根儘量往裡掖了掖。

  「根據我的經驗,凡是第三者能插上足的,都是因為兩口子關係出現裂痕,你必須找到突破口,見縫插針,左沖右撞,將裂痕擴大,從而徹底將其一分為二。」王大鵬換好泳褲,去存衣服。

  「還是你丫狠!給我存一下,我撒泡尿。」

  我有個好習慣,把尿留在泳池外,不像有些人在水裡就撒了。如果你在游泳過程中,感覺身邊一股暖流經過,一定是遭遇了身旁人的小便,若水足夠清澈,還能看到一片黃色正逐漸擴散,慢慢的。這種事情我就經常遇到,加之我泛水技術平平,總被嗆,沒少喝這裡的水,所以遊完泳都要喝點兒白酒或吃些大蒜,便於殺菌。還有時候,如果看到水中有氣泡冒出,那就是有人放屁了,屁不溶于水,所以會冒泡。

  站到小便池前,我看著尿液像雨天房檐的水柱哩哩啦啦,不再飛流直下,不免懷念起從前。以前撒尿能滋一人高,小時候還曾經尿到過趁機看我小雞雞人的臉上,現在不知道是馬力小了,還是眼兒粗了,液壓高度也就齊腰了。

  這次小便還讓我發現了一個真理,男人撒尿不能正對著小便池直滋,最好讓尿液和池壁成銳角,度數越小越好,否則准濺自己的東東上。也真是的,真理無處不在。

  尿完尿,路過更衣室的鏡子,我照了照,發現除了臉還是自己的,身體已經陌生了,肌肉的線條成了脂肪的起伏,青春的痕跡不見了,只一年的功夫,就這操行了。大四那一年酒肉穿腸過,肥肉身上留,卻也毫不在乎,不像大一的時候吃多了還做幾個仰臥起作。真是肉來如山倒,我想我該減肥了。這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一邊想著我就出了更衣室,雷蕾迎面走來,不幸被她看到大腿根部露出的毛髮,不知她真不知道還是裝的,居然問我這是什麼。幸好褲衩顏色是黑的,我揪掉其中一根毛,不以為然地說是線頭,疼得我齜牙咧嘴,倒吸冷氣。雷蕾說你怎麼了,我說沒什麼,我興奮。還興奮呢,瞧你那個腐敗的肚子,蕾蕾說。

  「游泳不可貌相。」我收了收腹,問雷蕾:「你會什麼泳?」

  「我也不知道,反正淹不死,打小就橫渡玉淵潭。」

  「冬天吧,結冰以後。」

  「哼!小的時候我家住八一湖畔,我六歲就去水裡玩,我媽說我當時人還小,不會游泳只會在水裡走,經常玩得忘了吃飯,我媽就來找,只看到一個黑乎乎的腦袋露在水面上。我也算是水邊長大的。」

  「你沒進國家隊真可惜,要不五星紅旗還能因為你多升起一次。」

  「死去吧你!」我被雷蕾一腳踹入水中。

  遊了幾圈我爬上岸休息,雷蕾也坐過來,「不行呀你,這就累了。」

  「不是累,我是上來看風景。」我說。

  這時,一個著三點泳裝的女孩從我面前經過。

  「這女孩怎麼樣?」王大鵬突然從水中探出頭問。

  「看不出哪兒不好。」我說。

  「看我的!」說完王大鵬又潛入水中。

  「比一圈呀?」雷蕾開始挑釁。

  「好男不跟女鬥。」我心裡沒底。

  「贏了再這麼說。」

  「不給你點兒厲害瞧瞧你還不死心,知道我外號叫什麼嗎,浪裡白條!」我先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是騾子是馬遛完了再說。」

  「不見棺材不落淚,比什麼?」

  「一個來回,姿勢隨便。」

  「行。」我和雷蕾站在兩道的跳臺上。

  「預備……」雷蕾一頭紮入水中,竄出好遠,直到頭露出水面才回頭沖岸上喊道,「跳!」

  「是比賽誰慢吧!」我喊道。

  「你要比我晚回來你就輸了。」雷蕾一邊劃水一邊說。

  我一個猛子,眼看著趕上了雷蕾——已經在水中看見了她打水的腳底。

  這時我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除非我想輸,否則是不會輸掉比賽的。為了增強比賽的趣味性,我只超過雷蕾一點點,她拼命往前遊,咬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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