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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恍惚間我想起重逢他的那一夜,我也是戴著白色面紗,悄悄跑到王宮的舞會上邀請他跳舞。

  那個時候,諾迪一副驚豔的樣子絲毫沒有掩飾。而他懷裡的溫度,至今好像一場夢境,美美讓我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我悄悄抓緊了諾迪的手掌。

  他的手總是那麼溫暖,一旦抓住,就讓人不願輕易放開。

  「難怪艾利說學院長是個很溫柔的人。」我故意這麼說,想要拉近我們的距離。

  諾迪僵硬的背脊放鬆了一些。他似乎思考了一下,才對我開口:「艾利小姐最近還好嗎?我很……思念她。」

  諾迪居然會說……他思念我?

  一股積聚多時的情感瞬間從胸口沖了出來,我眼中立刻蒙上了一層水霧。

  在藍度王宮等待諾迪的那些日夜裡,我曾經反反復複回憶他對我所說的每一句話。我曾經想:他對我所說的那些情話當中,到底哪一句最動聽?

  可是我絕對無法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我只是因為他簡簡單單的一句「思念她」,就覺得世界上最美妙的情話也不過如此。

  我悄悄把臉貼近諾迪,聞著他身上久違的熟悉氣息,眼淚好像斷線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諾迪發現了我的異常,握住我的手停下了腳步。

  我連忙擦拭了一下眼角:「這裡光線太亮,我只是被晃到了眼睛。我們還沒跳完這一支舞,可以到那邊陽臺上繼續嗎?」

  大廳一側的玻璃落地門外有陽臺,寬敞的足有一件教室那麼大。

  我拉著諾迪朝外走。

  他似乎也被我弄糊塗了,什麼也沒說就跟著我過來了。

  陽臺上像是另外一處天地,除了隱約可以聽到房間裡的悠揚舞曲,只有天空中高高掛著的月亮揮灑著銀色的柔和光線。

  我們繼續在空無一人的陽臺上繼續之前的舞步,諾迪擁著我從容的旋轉。

  「艾斯利經常提到我嗎?那麼我和艾利的事情是誰告訴你的?」諾迪主動和我搭話。

  我微微笑了:「你們的故事那麼感人,誰告訴我的有什麼重要呢?倒是說學院長對艾利的一片深情,我可有些懷疑呢……」

  諾迪並不生氣,只是隨意地問:「小姐為什麼會這樣子想?」

  我在心裡打定了主意,哪怕只有今晚,我也想在感受一次那個愛我愛的發狂的諾迪。

  「如果你真的深愛一個人,哪怕她蒙著面紗站在你的面前,你也會一眼就認出她來吧?」我說完,深情款款地注視著諾迪的雙眼。

  他先是微微一怔,隨即臉色由驚轉喜,下一秒,他已經死死抓緊了我的手,仿佛生怕我會從他的眼前消失不見。

  「你!你是,你是……」

  「噓—」我靠在他懷裡,仰著臉用手輕輕蓋住了他微微顫抖的唇,「什麼都別說,這只是一個夢境,要是你說了,夢就會醒!」

  諾迪已經興奮的好像一個孩子,他抱著我不停嘮叨起來:「神光之神那……你真的是她對不對?難怪我從剛才起就有些懷疑,還以為只是因為你們由親戚關係,我才會對你有特別的好感……我真是太傻了……」

  我也笑了,輕聲在他耳邊說道:「我們在王宮的每一次見面,我都帶著面紗,難道你還不能確定,你抱著的姑娘真的是你的愛人嗎?」

  諾迪小心翼翼地擁著我,好像捧著著世間最易碎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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