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男女(31)_雨航

三十一

　　坐在了他們常坐的位置上，楊葵點了兩份套餐。他沉默地看著岩心，而岩心也一直沒有抬起過頭。

　　雙手放在胸前，楊葵挑起眉問：「你不打算解釋給我聽嗎？」

　　岩心依然低著頭，始終不敢抬起。

　　「可是，我很想聽。」他坦白地道。

　　「你真的要聽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說吧！我聽著呢！」

　　支吾了半天，岩心又說：「可是……我不知道，要從哪裡說起。」

　　楊葵一聽，一個頭兩個大。不知從何說起？天啊！看來這已經是個很長的歷史了。

　　「從頭說起，一字不漏。」

　　從頭？那是從賣東西開始，還是從賣照片開始？摸了摸頭，岩心決定還是從賣照片開始，「照片，是我上次和你出去玩時照的。開學後每個禮拜五出來賣。」

　　「開學才兩個星期，也就是說，這是你第二次出來賣嘍！」

　　「對……」

　　「騙人！我看你賣得那麼熟練，才不像是第二次賣呢！你還不說實話。」還敢騙他，當他是傻子啊！

　　雙手不自覺地捂住耳朵，岩心咽了咽口水。楊葵竟然凶她，唉……她這個姐姐，怎麼這麼沒地位啊！

　　看著岩心害怕的樣子，楊葵的嘴角忍不住上揚。這個傢伙也只有在心虛的時候，才會這麼好欺負，「你最好從實招來，否則我要你好看。」

　　「好，是你讓我說的哦。」既然他這麼強烈要求，她只好實話實說了，「我賣你的東西，已經快三個月了。剛開始賣牙刷、毛巾、筆，還幫人帶情書……」聲音越來越小，她等待著處分。

　　牙刷？毛巾？帶情書？楊葵睜大了眼睛，難以相信地問：「有人買嗎？」

　　岩心點點頭說：「有啊！賣得還不錯呢！不過……比照片賣得差了一點。」

　　聽她這麼一說，楊葵倒覺得很奇怪。他用的東西也沒少啊！情書她也沒送給他過。難道……「你那些東西是從哪來的？」

　　岩心尷尬地笑了笑，「你的當然沒少了。因為，賣的……都是我用過的。」她又不傻，真的賣他的東西，那不早就被發現了。

　　果然，他還真猜對了。這個傢伙就能耍小聰明。簡直……是一個奸商。

　　「那情書呢？」

　　「放在我房間的箱子裡了。」

　　說到那些情書，岩心就忍不住歎息。她房間本來就不大，弄了那些情書，她都不知道放哪兒好。本來，她是想扔掉的。可是，她又於心不忍。再怎麼說，那些東西也是人家辛辛苦苦寫的。她要是再給扔了，真的就罪過了。

　　無奈地歎了口氣，楊葵不解地問：「你很缺錢嗎？賣那些東西很掙錢嗎？」

　　老媽他們平時給他們的零花錢可不少，而且每次中午在學校外面吃飯，也都是他出的錢。說穿了，岩心平時根本就不花錢。再說，她平時走秀，也掙了不少。他真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是為什麼要這樣賺錢。

　　岩心不說話了，無力地趴在餐桌上。掙錢還能有什麼原因，還不是因為夢，還不是因為所謂的安全感？她不否認，錢對她來說很重要。有錢可以環遊世界，有錢可以讓她在被遺棄時不至於悲慘，但這些別人又怎麼會懂。她不像他老爸，可以過著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她要自己幸福，永遠的幸福。不依賴任何人，對她來說就是一種快樂。這樣，她就不怕別人離開。這樣，她可以一個人自由自在地環遊世界。

　　「怎麼了？」看她不說話，楊葵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眼前的她，讓他有一種憐惜的感覺。他知道，她有一個不快樂的童年；他知道，她是一個把心事藏在心裡的人。難道她真的很需要錢？難道她有她的理由？

　　起身給了楊葵一個微笑，她解釋道：「沒什麼，只是對你懺悔。」懺悔？開玩笑，她只是這樣說而已。她可不覺得有什麼好懺悔的。但是，做人嘛！總要說些好聽的，這樣才容易被人原諒啊！

　　翻了個白眼，楊葵喃喃自語：「知道就好。」

　　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岩心猛點頭，「知道，知道的。那你現在是不是原諒我了?」畢竟，她是不好啦！拿著他的名義去騙人。雖然沒什麼懺悔，但還是有點兒過意不去啦！

　　楊葵狡猾的目光閃爍不定，「原諒?哪那麼容易，想得美。」

　　皺著眉頭，岩心抗議道：「那你還想怎樣？我都認錯了耶！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後不賣了就是了嘛！幹嗎那麼小氣。」

　　楊葵對岩心說：「什麼也不要說了，你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就好。」

　　岩心一頭霧水地問：「條件？好，我答應你，以後每天給你當傭人。」

　　無奈地拍了下腦門，楊葵笑了，「你已經是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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