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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你說的是哪一位？剛才有兩位傷者。"護士翻著入院記錄，一臉同情地看著我。 　　"兩位叫什麼名字？"老天保佑啊，你要發洩就往我身上發洩吧，我不希望聽到崔盛基這三個字，拜託拜託。 　　"根據他們身上的證件，一個叫樸煥民。" 　　還好，不是崔盛基，我稍微松了一口氣。 　　"另一位是……崔……崔盛基。"什麼？怎麼可能？是不是我聽錯了？不會的，怎麼會這樣的呢？ 　　"你查清楚了嗎？"我抓著護士的手臂，懇請她再查一次。 　　"不會錯的，這是他的證件。"她把一張用透明塑膠袋裝著的血跡斑斑的身份證遞到我面前，證件上的照片雖然被血染得模糊不清，但是，依舊能辨認出主人的樣子。啊~~我的盛基。 　　"崔盛基現在還在急救病房，他頭部受傷了，情況比較嚴重。你認識他？能否幫忙通知他的家人？"我的大腦裡一片空白，暫時失去了思考的功能。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給崔家打電話通知他們的，我只是機械地移動著，做著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麼意義的事情。 　　20分鐘後，崔爸爸一家就來了。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崔爸爸急得站都站不穩，他扶著牆邊，憤憤地問我到底怎麼回事。 　　我戰戰兢兢地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眼淚不停地往下掉，都是我，盛基才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我不應該因為睡懶覺不吃早飯，不應該不帶手機的備用電池就出門，我不應該認為他故意不接我電話而詛咒他死定了，不應該……最不應該的是--我這輩子不應該遇見他，這個走進了我的生命，給了我最初愛情和溫暖的人。為什麼老天總要奪走我的幸福，總要我身邊對我好的人一個又一個地離開我？ 　　"啪！"一個耳光掃了過來。我的臉上好痛，火辣辣的，嘴角似乎有什麼粘粘的液體流了出來。臉上再痛，也比不上心裡的痛。 　　"都是因為你，我們盛基才成了現在這樣，真是掃帚星！"崔爸爸的鬍子在一顫一顫的，因為生氣，身體更加不穩，要不是盛基的後母扶著他，很有可能會癱倒在地上。 　　"我就這一個兒子，萬一他有什麼事，我不會原諒你的。"他指著我的鼻子，"以後離盛基遠一點。滾！給我滾！"走廊裡回蕩著讓我頭皮發麻的聲音，那是我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責備。 　　"請你們保持安靜……"護士推著盛基從急救室裡出來了。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我們都迫不及待地圍上去，想看看盛基怎麼樣了。他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好乖好聽話，頭上包了層層的紗布，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巴。 　　"病人的生命暫時沒什麼危險。"眾人舒了一口氣。"但是……"什麼都不怕，就怕但是。 　　"但是病人頭部受了重創，也許會影響記憶功能，你們最好有心理準備。" 　　"什麼？"崔爸爸難以置信地大喝一聲，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近乎天才的崔盛基，記憶力受影響，那就意味著他一直以來苦苦栽培的勞動成果徹底付諸東流，一切都將從零開始。 　　"我們轉到私家醫院去，李嫂，馬上去辦手續。"上次給我開門的大嬸恭恭敬敬地說了聲"是"，就到樓下辦手續去了。 　　盛基轉院後，我從掃把頭那兒知道了他的消息。他恢復得不錯，三天后就醒了，可是，什麼事都記不起來了，誰也不認識。我偷偷去看過他幾次，他以為我是走錯病房的傻丫頭，只會微微揚起嘴角，淡淡地對我笑笑，而那個微笑，我在夢裡夢到過無數次。就這樣把我忘了吧，或許就象催爸爸說的，我是掃帚星，只會給你帶來厄運。 　　……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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