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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一路上,司機師傅熱情地充當著導遊,介紹著西藏的風 土人情。每年的五月到九月,是藏民們勞作忙碌的時候,放牧、擠年奶、做酥油、制鹽。到了十月,他們清閒了,一部分牧民就帶著這一年的收入去朝佛,一路磕著長頭,磕到拉薩,一磕就是好幾個月。還有一部分牧民,帶著犛牛,馱著酥油、鹽,翻越海拔六七千米的高山,去換取糧食、茶葉等生活必需品。雖然青藏、川藏公路都開通了,但是很多邊遠的村鎮依然沒有公路,物品運輸不到那裡,人們只有翻山越嶺,頂風冒雪,才能換得生活所需,勉強維持生活。

  汽車行駛在青藏公路上,兩旁是高聳入雲的山峰,厚厚的雲層飄移著,時而陽光普照,時而烏雲密佈,天氣變幻莫測,降雨和山風隨時都會出現。在有人居住的地方,豎著經幡,是藏人在祈求天神和山神對他們和牲畜的保佑。看到藏民對自然的敬畏,看到這裡的人與山、氣候、牲畜的統一與融合,何小兵覺得,都市人太安逸了,有些東西獲得得太容易了,便認為現有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失去了對自然的敬畏,一旦陷入困境,將不知所措。

  想想這裡的人,再想想那些肆無忌憚地用尊嚴、身體作為代價立竿見影過上好日子的人,這是兩種不同的生命品質。

  三個多小時後,納木錯湖出現在眼前。碧藍的湖水藍過了天空,水鳥在湖邊休憩覓食,雲層在天邊低垂,遮掩著河對岸的唐古喇山主峰,隱約能看到山上的皚皚白雪。走近湖邊,水鳥被驚起,在高山和藍天之間展翅翱飛。小夫妻被美景折服,媳婦一個勁地擺著姿勢,讓丈夫拍照 。

  「我也給你照吧。」何小兵問夏雨果。

  「不用,我能自拍。」夏雨果高舉相機,對著自己按下快門,然後查看,發現問題,調整角度後再照。

  「你那麼照臉都變形了。」何小兵說。

  「變形了才好看呢!」夏雨果沖著鏡頭做了一個鬼臉。

  何小兵拿出自己的相機,把夏雨果和風景一起照了下來。

  「不許照我我!」夏雨果擋住何小兵的鏡頭。

  「我照你身後的風景呢!」何小兵說。

  夏雨果站到何小兵身後:「照吧!」

  何小兵端著相機轉了一圈,又對著夏雨果:「我發現光照 風景不好看,只有你站在前面的風景才好看。」按下快門。

  夏雨果也索性舉著相機沖何小兵一通猛拍:「我發現光照風景特好看,怎麼你站在前面的風景也不好看了!」

  兩人互相追著拍,越湊越近,最後靠在一起,開始舉著相機拍合影。

  這時候司機走過來:「想合 影跟我說啊,我給你倆照!」

  「用我這相機照!」何小兵遞上相機。

  司機接過相機,後退幾步:「照了啊,你倆離得有點遠,湊近點。」

  兩人往一起站了站,司機按下快門。

  「用我這相機也照 一張。」夏雨果說。

  司機拿過夏雨果的相機,構圖:「照 了啊,一、二、三!」

  司機喊出三的時候,何小兵從後面把手虛搭在夏雨果的肩上。

  照完,司機把相機還給夏雨果:「回去以後,你倆的相機就可以不分你我了。」

  在湖邊玩兒完,回到停車場,那裡支著幾個帳篷,一個駝背的藏族老太太,身體已經快彎成「7」了,正用大酥油桶打著酥油茶,旁邊的火上架著鍋,裡面熬著湯,老太太打完茶,拿勺嘗了湯味兒,把碩大的鍋從火上端下來,一旁幾個正跟藏獒追鬧的髒兮兮藏族小孩跑過來,等著老太太給他們盛湯,老太太用滿是皺紋的手把湯盛進每個碗裡,從帳篷裡拿出一大張饃,掰開,孩子們歡快地吃著,帳篷裡散發著一股強大的生活氣息和力量。

  來的時候,何小兵和夏雨果在車上一前一後,回去的時候,兩人就坐到了一起。兩次經過海拔五千兩百米的山口,一路上的平均海拔都在四千五百米以上,小夫妻裡的媳婦又高原反應又暈車,頭疼,嘔吐,坐到前排,何小兵理所應當地坐到後排夏雨果的旁邊。

  早上起得早,也玩兒累了,夏雨果坐著坐著睡著了,頭不由自主地靠在何小兵的肩上,何小兵聞到熟悉的洗髮水味兒。

  「師傅,慢點兒開,別太顛了。」何小兵招呼司機道。

  司機從後視鏡看到夏雨果靠著何小兵睡著了,心領神會地沖何小兵笑了笑。

  可惜路途太短暫,三個多小時後,回到拉薩市區,夏雨果醒了,頭從何小兵的肩上挪開。

  「再睡會兒吧!」何小兵說。

  「我說怎麼直做噩夢,原來是靠你靠的!」夏雨果揉揉眼睛看了看窗外說。

  「占了便宜還賣乖哈!」何小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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