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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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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就是想訛點兒錢嗎?一千,夠嗎?」 「不夠!」 「兩千?」 「不夠!」 「三千?」 「不夠!」 「你是不是跟你媽學的,老不夠不夠的,你媽晚上就這麼跟你爸說吧!」 這句話讓何小兵喜悅,他終於等到出手的機會了,飛起一腿,踹在那人小肚子上。 年輕人打架,如果下手不狠點兒,就不能算打架,只是鬧著玩兒。既然何小兵想打架,肯定下手重,那人不可能不還手。不到一分鐘,兩人身上都掛了彩。 當拳頭落在那人腮幫子上,被他的牙硌了一下的時候,這種力量的撞擊,讓何小兵高呼過癮,甚至感激起這個人來。 兩人打到一半,校保安隊來了,把兩人帶走,問明原因後,給派出所打了電話,兩人被派出所的車接走,何小兵錄了口供,按了手印,回家了,那個人留下了。 至於那個人將會面臨怎樣的未來,何小兵並不關心,只要架打了,他就滿意了。 從派出所出來,何小兵覺得舒暢多了。忍一時風平浪靜,這話是對中年以後的人說的,對於青少年,打一打才風平浪靜。當遇到事兒,打不打兩可的時候,何小兵總是選擇打,打完,身體、情緒都能舒服些,等煩躁了,又開始渴望趕緊碰見誰,能和自己打一架。當然,有些時候何小兵也會碰上打不過的人,只有挨揍的份兒,挨完揍比揍了人更讓人歡快。 離開派出所,何小兵覺得因為架只打了一半,沒發洩完全,有必要再找點兒別的事兒。煩躁、憤怒是因為不滿足,包括感官的不滿足。在顧莉莉那兒,他能獲得感官的滿足。 何小兵給顧莉莉打了電話,告訴她他要去找她,顧莉莉說你來吧。 最近何小兵在夏雨果和顧莉莉中間,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從感情上說,何小兵確信自己喜歡的是夏雨果,並向她表示了希望能重歸於好的意願,夏雨果問何小兵:「你能保證咱倆和好以後,你不再想一個人待著了嗎?」 何小兵不想騙夏雨果,只有實話實說:「保證不了。」 「那你覺得我會答應跟你和好嗎?」夏雨果反問何小兵。 何小兵覺得夏雨果問得有道理,他光想著自己了,沒考慮夏雨果的感受,或許他並不適合談戀愛。此時,何小兵認為,人應該給自己活著,比給愛情活著重要。給自己活著也包括給自己找份愛情,但愛情僅僅只是愛情,人如果一天二十四小時被愛情占滿了,那就甭幹別的了,而給自己活著的很重要一部分事兒就是,想幹什麼的時候,不用考慮別人,只管照自己想的去做就行了。光聽憑愛情的擺佈,生活會失去愛情以外其他更迷人的東西。 比如,如果陪對方做她(他)喜歡做的事情,那麼在花掉的這些時間裡,便遠離了自己喜歡的那些事情。當然,有可能兩人喜歡的事情是一樣的,但不可能兩人喜歡的事情完全一致,否則,就不是兩個人了,而成了一個人,跟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談戀愛有何意義,還不如照著鏡子自己待著呢。而如果戀愛期間,不犧牲自己,光讓對方陪著自己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還覺得對方利用了自己的時間,失去了自我,又太自私了,跟占著茅坑不拉屎還嫌茅坑臭沒什麼區別。 何小兵覺得自己不是為愛情而生的人,他的興趣更在生活本身,所以,當夏雨果去南方大學報到的時候,何小兵並沒有去車站送她,當然,她也沒有讓何小兵送。 夏雨果不讓何小兵送,並不是真不希望他送,而是在賭氣,耍小性子,她希望何小兵能給她個驚喜,在樓下或去火車站路上的任何一個地方出現。夏雨果還買了五個撥片兒,她知道何小兵一個月就會彈壞一個撥片兒,打算當面把撥片兒交給他,夠他用到放寒假的時候了。放了寒假,夏雨果就會回北京,到時候再給何小兵買。 可是何小兵真的沒有出現,夏雨果離火車站越來越近,一次次以為何小兵會在下一個地方出現,等到的卻是一次次失望。最終,當列車啟動的一瞬間,何小兵仍沒有如夏雨果所願在她的視線裡出現的時候,夏雨果心裡大罵:何小兵你這個大渾蛋!並掏出早已在兜裡準備好的五個撥片兒,想扔出窗外,卻打不開窗戶,只好讓它們繼續留在自己的兜裡。 到了學校後,夏雨果收到何小兵發來的短信,因為賭氣,沒有給何小兵回。很快,她就換了當地的手機號,也沒有告訴何小兵。所以,當何小兵屢發短信卻不見回復,只好把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得到的答覆永遠都是:「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何小兵想,看來這回夏雨果真下了狠心,要和自己斷絕來往。何小兵有些傷感,以為和夏雨果的戀愛就這樣結束了,和樂隊的哥們兒喝了一頓酒,作為結束的標誌。嚴寬勸何小兵:「別難過,再找一個,失戀的痛苦馬上就會被重新戀愛的喜悅所取代。要不然我替你在婚介網註冊個號,明天就有大批大批的姑娘照片出現在你的郵箱裡,任你挑選。」 何小兵和夏雨果分開並不是為了另尋新歡,他只想一個人待著,所以當嚴寬把婚介網的會員名和密碼寫在紙上交給何小兵的時候,何小兵沒過一會兒就不知道把紙弄哪兒去了。 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會寂寞、煩躁,需要找個伴兒,但和伴兒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會更煩躁,比一個人的時候還寂寞。何小兵覺得,人活著怎麼著都不得勁兒。 一次何小兵喝多了,去找顧莉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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