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借的幸福(64)_陌墨

六十四

　　第十章難以釋懷的往事

　　夏南，我再也聽不到你念詩給我聽了。我始終記得那樣的初夏，梔子花開，你牽著我的手，口中喃喃低語，那是我聽過的最美的樂章，可是又是為什麼，這樣的一段好不容易求得的塵緣，這樣一段跟你借的幸福，你就這樣沒有餘地地絕情收回？

　　--靜憶

　　齊校長皺緊了眉頭，隨後看了一眼蘇靜憶，顯然，他對她過分的激動有些不以為然，他轉過頭對程芬問道："誰是程北？"

　　程芬臉上的訝異表情還來不及淡去，此時突然被問及，急忙換上了另一副表情，站起來答道："是高二（十一）班的一個男生。"

　　蘇靜憶轉過頭注視齊校長。齊校長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裡好像已經認定了什麼，表面上卻依然不動聲色，他自言自語道："十一班的啊。"他搖了搖頭，"程主任，你去把程北找來吧。"

　　程芬略一愣神，隨後點頭大步走出了會議室。

　　蘇靜憶覺得有些暈暈的，腦筋也有些不清楚，她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扶著桌子坐了下來。

　　旁邊坐著的齊謹急忙用手扶了她一下，聲音裡充滿關切，"靜憶，你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

　　蘇靜憶覺得自己說不出話來，索性沖他只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齊謹有些詫異，因為他隱約從她的臉上，竟然讀到了"痛心"的意味，他有些茫然，不知道她臉上為什麼竟會有這樣的表情。

　　等待，依然是等待，好像今天從步入這個會議室開始，就是漫長的等待，而等待的背後帶來的不是驚喜，而是醞釀已久的震驚。靜憶覺得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心裡不停地想著，怎麼是程北？怎麼會是程北？

　　齊校長用手指輕輕敲了敲大會議桌，突然開口問道："蘇老師，你怎麼了？"

　　蘇靜憶驚得打了個激靈，惹得其他的人都好奇地看向她，她臉上有些羞赧，連忙拘謹地站起身答道："沒事，校長。"

　　齊校長扶了扶金絲邊的眼鏡，審視的眼光在她臉上掃了又掃，才微微頷首，用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她坐下。

　　蘇靜憶輕輕坐下，過了好一會兒，心裡才稍稍平靜了下來，她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藍媽媽，此刻藍媽媽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可是蘇靜憶分明就從藍媽媽那塗著淡紫色眼影的眼睛中看到了寒光。

　　那是徹骨的寒。

　　會議室的門終於被再一次推開了，靜憶抬起臉，她看到，程芬的後面緊跟著的就是高高瘦瘦的程北，而從他的眼神中，蘇靜憶就知道，程芬還沒有把這裡的情況和他說明。蘇靜憶心裡一緊，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場風波絕對不會小。

　　果然，程北走進會議室掃視了一圈後，就徑直走向齊校長，他倒背著手，看了看齊校長旁邊站著的藍艾萌和陌生女人，並沒有太過在意，而是還算恭敬地沖齊校長叫了聲"校長"。

　　齊校長坐著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站在他身邊的藍媽媽就突然用力推了一把程北，用尖刻的嗓音問道："你是程北？"

　　程北躲閃不及地往後倒退了一步，他定睛看了看眼前的陌生女人，眼神充滿了詫異，不滿地也隨意地應了一聲"是"，之後又往前邁了一步，等待齊校長的問話。

　　"你這不要臉的東西！"隨之而來的，是清亮亮的啪的一聲響，一記巴掌過後，藍媽媽的情緒又突然激動起來，她拿起手中的提包，使勁地砸向程北，手上不停地打著，嘴裡還不停地罵著。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迅猛，程北初開始被打得有些不知所措，隨之反應過來就用手招架著，躲閃著，齊校長是離這兩個人最近的，他看到形勢不對就急忙站起來阻攔，可是慌忙中竟被藍媽媽打落了架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隨後就聽到眼鏡片和地面親密接觸的聲音。

　　此時離得遠些的幾個人已經搶到了跟前，齊謹和程芬慌忙拉住了藍媽媽，雷敏則是蹲下身來幫齊校長找眼鏡，蘇靜憶拉住程北的胳膊，卻被他一手打落，他此刻看起來有些狼狽，眼神卻依舊冰冷。

　　只有藍艾萌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此時的一切，她那置身事外的姿態，仿佛在看一場事不關己的鬧劇般。

　　齊校長重新戴上了只剩下一隻鏡片的眼鏡，他嘴角上的鬍鬚微微顫抖，顯然是真的動了氣，他強壓了壓怒火，看了看一旁還在大喘著氣的藍媽媽，這才開了口，"這裡是學校，這麼做成什麼樣子？"他的聲音充滿了壓抑的憤怒，他緊鎖著眉頭，目光直視著藍媽媽，顯得絲毫不客氣。

　　藍媽媽的怒意顯然沒有因此而平息，此時竟毫不示弱地大著嗓門回道："他糟蹋了我姑娘，我打他都不行？我打他還算是輕的！"

　　程北正在用手輕輕擦著淌血的嘴角，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粗著嗓子沖他眼前的陌生女人問道："你什麼意思？你說誰？"

　　"小雜種，我就說你。"藍媽媽用手指了指程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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