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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夏南心中的無名火驟起,自己忐忑了一周,鼓足了這麼大的勇氣才告訴她,沒想到,她卻這麼平靜。

  蘇靜憶放下了筷子,"我吃完了。"說完,轉身就往房間裡走。

  夏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開始變得不冷靜,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她沒有回過頭來,他沙啞著聲音,"你到底愛不愛我?"

  她不答,企圖掙脫他的手,他反而用了力,夏南從來都是溫柔的人,可是這一次,他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他怎麼也受不了她對自己即將離開的這種漠視。他用力地扳過了她的肩膀,強迫她的臉與他對視,他用手抬起她尖尖的下巴,她臉上清亮亮的淚珠讓他觸目驚心,一時呆在了那裡。

  她的淚卻讓他的心喜了起來,他看到了,這便是證據,她也是在乎自己的,他輕輕地擁她入懷,在她耳邊悄然道:"靜憶不哭,靜憶不哭。"

  夏南接到醫院的電話的時候,正在教室裡做設計。誰也不知道電話那邊是誰,說了些什麼,只見到夏南像瘋了一樣沖出了教室,連老師的阻擋都置若罔聞。

  蘇靜憶,你一定不可以出事。夏南拼命地往外跑,攔住計程車,"司機師傅,麻煩你快點兒,市中心醫院。"

  醫院慣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此時聞來是這樣的觸目驚心,他感覺他就要失去她了,他飛快地跑上樓梯,跑到手術室的門口,紅色的指示燈是這樣刺眼,好像火一樣,燃燒了整個心房。

  此刻,電話裡的聲音在他腦中不停地回蕩,"這裡是市中心醫院,蘇靜憶小姐委託我們打電話給你,她做流產手術時大出血,現在情況很危險。"

  情況很危險,情況很危險,那是他的愛,他的整個世界啊。她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依然在心心念念著他的名字。他的身體無力地沿著手術間的門滑下來,責備自己,"我怎麼都沒有察覺?我怎麼可以這麼粗心?"

  感覺仿佛過了幾生幾世般長,指示燈終於變成了綠色,夏南站起了身,他突然開始覺得害怕,害怕真的會想電視上慣用的情節一樣,醫生摘下口罩,沖著他搖搖頭,"我們已經盡力了。"只是想到這裡,他的手心已滲出了細細麻麻的汗,手術室的門開了,蘇靜憶被推了出來,醫生沖夏南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他的心這才稍微平緩了一點。

  他跑上去握著她的手,她慘澹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嘴上還帶著氧氣罩,她依然沒有醒轉過來。他握著她的手,她的手冰涼冰涼的,他沒有顧及旁邊人的眼光,直挺挺地跪了下來,他聲音哽咽,"我怎麼可以讓你受這樣的罪?靜憶,對不起,我欠你太多了。"他把臉埋在她的手心,淚落在了他曾經畫過圓圈的她的掌心。

  可是,她聽不到他的聲音,她還在昏迷,嘴角似乎還掛著笑容,仿佛她的夢中,是他。

  待路晨揚看清眼前的兩個人後,嘴角輕輕地淺笑,"稀客啊。"他的目光只是輕輕掃過靜憶的臉,就不再看她,待他瞥見兩人拉著的手時,就轉過了身,坐在了牆角的真皮沙發上,端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咖啡。

  林淮回頭看了一眼蘇靜憶,蘇靜憶臉上的表情很淡然,他稍稍舒了口氣,這才又轉過頭問路晨揚:"你這裡唱的是哪一出啊,不會是空城計吧?"他半玩笑半認真的語氣惹得路晨揚皺起了眉頭。

  路晨揚把咖啡杯放回了沙發邊的玻璃圓桌上,這才道:"陰溝裡翻船,被人給害了一把,晦氣。"他的話語透出了玩世不恭的老練,與他的外表極為不符。

  林淮拉著蘇靜憶坐到了路晨揚對面的大長沙發上,這才道:"還有敢為難姨夫的,這也太滑天下之大稽了。"

  他的話果然引起了路晨揚的話茬,"新來的這個鄭局下手也真夠狠的,不知是胃口太大還是真的剛正不阿,總之昨天根本沒有接到任何風聲,就來了個出其不意,抓了個正著,當即就給封了店。"說話間,路晨揚已熟練地點上了一支煙,吸了兩口,這才又道,"我爸現在正找人周旋呢,不過估計這停業整頓的帽子最少也得半個月才給摘去。"

  蘇靜憶聽完他的話,有些沉不住氣地問道:"那左晨是怎麼回事,她……"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她本想問"她怎麼會和你們這兒的"小姐"一起被抓起來了",可是話到嘴邊卻問不出了,下半句話就這樣咽了回去。

  "左晨……"路晨揚看著蘇靜憶,眯著眼睛笑了一下,"沒記錯的話,是上次你來找的那女孩吧?"

  蘇靜憶沒答他的話,不置可否。

  路晨揚繼續說了下去,"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你要是求我,我倒是可以給你問問。"說完,他歪著腦袋看著蘇靜憶,"你是求我幫你?"

  蘇靜憶緊緊地咬著嘴唇,只覺得眼前這張俊秀的臉真是令人厭惡。她沒有回答。

  路晨揚看著她無奈的表情,本是有意繼續說下去捉弄她一下,可是觸上了林淮冷冷的眸子,就收斂了笑容,沖門口喊了聲,"老肥,進來一下。"

  話音剛畢,門口一個長得高瘦的黑衣男子敲門而入,"少爺,有什麼吩咐?"

  路晨揚吸了口煙,懶懶地說道:"去打聽一下,昨天被抓走的那個叫左晨的是怎麼回事。"

  高瘦的黑衣男子恭恭敬敬地回答:"是,少爺。"說完轉身出去,輕輕扣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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