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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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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激動起來,臉上都是淚水,"你根本就不明白,你知道什麼叫神經性厭食症?你知道什麼叫進食障礙?不,你根本就不明白。"她這樣大聲地跟他吼,是第一次,她這樣對他剖白內心,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這樣的無助,是第一次。 林淮沒有反駁她的話,只是往前走了兩步,"飲食失調症,其醫學名稱為神經性厭食症,是一種心理行為障礙,其治療辦法,臨床中經常使用抗抑鬱藥。病因學中認為該病可能與抑鬱症有關,因此採用氯丙咪酸、阿密替林、多慮平等。安定類藥物也是常用來調整病人焦慮情緒的藥物。這兩類藥物對改善病人的抑鬱、焦慮情緒有肯定的作用。"他的話讓蘇靜憶整個人都似泥塑般地呆在了那裡。 他輕輕地走上前,攬她入懷,口中輕輕念道:"主啊,使我做您和平之子,在憎恨處播下仁愛,在傷害處播下寬容,在懷疑處播下信心,在絕望處播下希望,在黑暗中播下光明,在憂愁處播下歡樂。主啊,使我少為自己求,少求受安慰,但求安慰人,少求被理解,但求理解人,少求被人愛,但求去愛人,因為在赦免時,我們便蒙赦免,在舍去時,我們便有所得,迎接死亡時,我們便進入永生……" 他的話語似乎有某種催眠的力量,他的四周似乎有著聖潔的光,她沒有掙脫他的懷抱,而是把頭靠在他的肩頭,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這一刻,她的心裡,竟然如斯的平穩與安詳。她在心底默默地禱告:"主啊,請您賜予我們平安和幸福。" 夜已經深了,周圍一片靜謐,偶爾窗外有車路過,車燈晃到牆上,牆上就掠過一片斑駁。蘇靜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無法入睡,她還是不能明白這個叫林淮的男子面對她的病時為什麼可以如此淡定,又是為什麼,他可以那麼詳盡地說出有關她病症的一切。這樣想著,心裡已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卻沒有一個可以讓她的思緒理出個端倪來。 蘇靜憶索性從床上坐了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電腦前,黑暗中,顯示幕的光亮微微刺眼,她眯了眯眼睛,登錄了MSN。大樹的頭像還是一片灰暗,她心中不免失望,滑鼠在大樹的名字前徘徊,突然,她注意到,大樹的個人簽名是變化了的,也就是說,他上過線,只是和他不曾遇見而已。 蘇靜憶心中一喜,口中不禁念道:"未來要給自己一個機會。"她不禁怔了一會兒,她還有未來嗎?她的未來是在前方嗎?這樣想著,思緒又飄回到一年前。 那時夏南剛剛離開,她整天似是丟失了靈魂一樣,如同行屍走肉地生活。她辭了工作,每天坐在家裡有大玻璃窗的陽臺上靜靜地看著天,不吃也不喝,後來母親把她拉去看心理醫生,也就是那時開始,她離不開了這白色的小藥片。她從此無法快樂,只能依靠藥片來增加身體中的複合胺,來製造出那所謂的快樂的情緒,也是從那時起,嚴重的抑鬱症影響了她的進食,她吃什麼硬的食物都必然會嘔出來,所以,靠喝流食來維持生命的日子,就從此開始。 後來是怎麼認識大樹的,記憶已經依稀模糊了。那段日子,她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只記得這個男子的簽名,"我是一棵樹。"她就毫不猶豫地加了他為好友,她從不和他說自己的故事,只是說一些自己的想法,他卻從這隻言片語中,讀懂了她。 "我是一棵樹,長在你必經的路旁……"曾幾何時,席慕蓉的這首詩在夏南口中輕輕念出,緩緩地送入她的耳朵,那是怎樣的一種感動。她因這句話而結識了大樹,又因大樹的那句"愛他,就幫他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情"而來了這家學校當老師。她清晰地記得年少的夏南俊朗的臉,他曾說,即使不能桃李天下,若能看著自己教的一屆學生畢業,也不失為一件賞心悅事。 她記得,她一直記得,他和她在彼此的生命裡存在了十八個年頭,她愛他,所以,她來了。 第二天是休息日,清晨的風從微微開著的窗戶鑽進來,不免有些涼。此時的蘇靜憶和林淮正坐在桌前,默默無言地喝著粥,兩人似乎都沒有提及昨晚的事情,似乎有些心照不宣。 "今天,要不要去遊樂園?"蘇靜憶說的時候並沒有抬頭。 林淮拿著湯勺的手不禁停在半空,"當然,要去。"吐出後半句話的時候笑容已經在臉上蔓延開來。 週末的遊樂園人頭攢動,大多數是三口之家,四處是其樂融融的場面。蘇靜憶站在人群中望來望去,似乎對於遊樂園的記憶,還是小時候更為深刻,那時來一次遊樂園的興奮,不亞於過年帶來的喜悅,嘩啦啦的,這一年年啊,就流過去了。 林淮轉過臉來,他比她高出了大半個頭,問她:"過山車?" 她順著方向看過去,表情有些期期艾艾,隨後搖了搖頭。 林淮看著她的表情,摸了摸下巴,又朝另一個方向指去,"海盜船吧,這個小時候常玩的。" 她順著方向看過去,還是搖頭。 如此這般說了好幾項,蘇靜憶都是搖頭。 林淮歎了口氣,"那你說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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