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街23號Ⅴ(65)_郭妮

六五

　　怎……怎麼回事？！

　　「李哲羽？」一時間，我沒有辦法回過神來，完全憑著感覺叫出了李哲羽的名字。

　　「……」手的主人沒有說話，我感覺到他的手臂輕輕顫抖了一下，周圍的東西發出一陣「喀嚓」的脆響。

　　「李哲羽……是你嗎？」我困惑地伸出手，朝手臂探了過去，卻碰觸到了手指上一個硬硬的東西，指尖傳來屬於金屬微涼的觸覺！

　　尾戒？！這個是尾戒嗎？！難道說……這個人不是李哲羽？是他……

　　金月夜！

　　「不要碰我！」被我碰觸到的金月夜微微顫抖了一下，發出一個悶悶的聲音！聽起來，他好像很吃力的樣子……

　　金月夜……怎麼可能是金月夜！他為什麼會在這？他是在救我嗎？

　　「羽！佑慧！你們在哪？！你們還好嗎？！」蘇姬帶著哭腔的聲音再次響起，可我此刻聽起來卻像是隔了一座山傳過來的！

　　「我們在這裡！」我的頭頂傳來金月夜大聲呼喊，聲音有些顫抖，「羽！你在哪裡？」

　　「我在這……」在我們不遠處也傳來了李哲羽有些虛弱的聲音，他似乎正慢慢地朝我們挪動過來，「佑慧！夜！你沒事吧？！」

　　「我……被東西壓住了……」金月夜的聲音聽起來越來越吃力了，「我們得快想辦法把東西移開才能出去！」

　　「好！」李哲羽乾脆地答應著，嘗試伸手用力把金月夜背上的東西向上頂了頂，可是卻沒有反應！

　　「夜！壓在你背上的是一個鐵架子！架子有些重，我得想辦法把它弄開！」

　　「好……」

　　時間在黑暗中一點點過去，可是此時，我的心裡似乎不再像剛才那麼害怕，因為身邊的兩個人讓我的心重新有了溫暖的感覺……這一刻，我們似乎又回到了過去！回到了最初同心協力的時候！

　　上帝爺爺啊，如果可以，請讓這個感覺一直延續下去吧！

　　「好了！夜，這有一個缺口！」李哲羽終於找到了一個鬆動的縫隙，他用盡所有力氣向上一頂，支撐起頭頂上的一個支架。

　　終於！一道刺眼的亮光撕開了沉寂的黑暗，帶來了一點光亮，也讓我看清楚了面前的一切！

　　李哲羽和金月夜兩人各自用肩膀頂住壓在頭頂上的木架，在原本蓋得嚴嚴實實的黑暗裡硬生生地撐出一條狹窄的裂縫。

　　「佑慧……你先出去……」李哲羽的聲音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的額頭上不斷地滲出豆大的汗水，牙齒繃得咯咯直響！

　　「你們撐得住嗎？」我抬起頭遲疑地看著金月夜和李哲羽。

　　「你先走！」一旁的金月夜低著頭，發出低低的聲音。身體因為正用力支撐住頭頂不斷壓下來的重量，不停地顫抖著。

　　李哲羽……金月夜……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不斷從心裡一陣陣湧上來的恐慌，盯著面前光亮的來源。

　　「佑慧，快！」李哲羽像是費盡了身體的所有力氣，嘶啞著嗓子說，「夜，幫佑慧再頂開一點！」

　　他們兩人對看了一眼，默契地奮力向上一頂，撐開了一個更大的缺口。

　　我順著光亮的方向，用力往前一撲，終於逃了出來！

　　「太好了！佑慧安全地出來了！」

　　「佑慧！你沒事吧？」

　　不遠處，仍然被綁著的蘇姬和曉影縮在角落裡，大聲地叫喊著。在她們身邊的淩晨炫似乎因為剛才的傷，正倒在一旁，看不出表情。

　　是啊！我安全地出來了！那他們兩個人……

　　我興奮地拖著受傷的腳，轉回頭一看——眼前的一幕卻差點奪走了我的呼吸！

　　壓在上面層層疊疊的鐵架子，由於剛剛猛力地一推，像是失了平衡的多米諾一樣，一個接一個地壓了下來，把剛剛好不容易才撐起來的一點空間又壓了回去。而李哲羽和金月夜還被困在裡面！

　　「你們怎麼出來？你們能出來嗎？！咳咳咳！」我的聲音因為緊張而變得嘶啞不堪，可是我已經顧不上那麼多，拼命地喊了起來。

　　「可以……」李哲羽虛弱的聲音仿佛在安慰著我，可是他和金月夜越來越大口地喘氣聲，讓我的心揪得越來越緊！

　　「你們快出來！快啊！」

　　「夜，你……先出去。我……我還可以再……頂一會兒。」李哲羽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著。

　　透過鐵架的空隙，我看到李哲羽艱難地轉了個頭，看著金月夜的臉。

　　「不行！要走一起走！」金月夜頭也沒有抬，聲音艱難地從牙縫裡迸出來。

　　「金月夜！李哲羽！」我咬緊牙，掙扎著走過去想要幫忙！可是腳心突然被地上一個尖銳的東西紮了一下，鑽心的痛讓我沒有辦法再移動一步。

　　「好……要走一起走！」李哲羽似乎從金月夜的話中得到了力量，突然猛地抬起頭，和金月夜默默地對望了一下。

　　「好！」

　　一種熟悉的默契在他們眼中傳遞，那是別人無法明白的語言。

　　「一、二、三！」

　　配合默契的聲音，幾乎同時鬆手，兩個身影朝前向我沖來，身後是一陣巨大的倒塌聲！

　　轟隆隆——堆積的支架完全失去了支撐，轟然砸下！

　　而他們兩個人都全身而退了！

　　「沒事了！」李哲羽輕輕呼了一口氣，不由自主地朝金月夜看了一眼，金月夜也微笑著迎接著他的目光，之後他們倆同時向我望過來……

　　一瞬間，我覺得這幅畫面是那麼的熟悉……

　　不遠處，蘇姬、曉影和淩晨炫似乎也忘記了自己還被綁著，大聲地歡呼起來，可是……

　　「小炫炫，曉影為什麼覺得……頭昏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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