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法則Ⅲ(29)_郭妮

二十九

　　這時一隻手硬是把我的腦袋轉了過來，老媽橫了我一眼：「大人說話的時候專心點！」

　　什麼？！誰是大人，誰是小人啊！」我氣急敗壞地吼道。

　　老媽當我空氣，繼續朝著聖夜笑道：「哈哈哈哈，聖夜，你不知道哦，別看我們小希從小就是個搗蛋大王，其實人很可愛的，我記得啊有一次她又把自已打扮成男孩子的樣子，結果好多小女孩子圍著她，又是捏又是親……等她回家的時候，整張臉都腫了哦……呵呵呵呵……你說好笑不好笑……刷——我的臉黑了——

　　而聖夜的嘴角又勾起那該死的弧度望著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我！混蛋！

　　竟然看我笑話！可是我怎麼又臉紅心跳的！完了！根本就沒辦法發射「易氏衝擊波」跟他對抗啊！

　　「還有一次，我回家的時候，她把自己關在廁所裡就是不出來……哦呵呵呵，你猜她在幹什麼……哈哈哈哈，她把自己的臉畫成了花貓，扮俠女，後來因為個子太矮又沒辦法洗臉躲著不敢見人了……哈哈哈哈，想起來就好笑啊……」

　　老媽，三八兮兮地狂笑著，還拼命地擺手，「聖夜啊，你不知道……」

　　「喇嘛，你還沒有完沒完啊？！」再這樣下去，估計本大俠八輩子的糗事都要被她給抖出來了！

　　老媽抓起她的小拎包，瞪著眼睛在我的頭頂上敲了一下：「聖夜，讓你見笑了，別看這個臭丫頭現在這麼凶，其實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根本離不開我。她生病吊針的時候總要拉著我的手，『媽媽媽媽』地喊著，而且一定要我陪著才能睡著……」

　　「喂，老媽！我……」

　　「易林希，你真的很幸福……」我正要發作，耳朵裡突然傳來聖夜有些古怪的聲音，就好像有很多很多很多的傷心被堵在嗓子裡，聲音聽上去甚至都有些含糊不清。他微微側著頭，望著窗外已經有些昏暗的天色，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下巴卻緊緊繃著，似乎在回想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而且，一定是很悲傷的事……「啊，對了，聖夜，我一直很好奇，你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啊？有你這麼優秀的兒子，他們一定非常驕傲吧？」

　　開始了……要知道作為易家三怪之一，我老媽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她號稱打破沙鍋問到底、天下閒事全管盡！人稱「八卦之神」！一旦被她給纏上，哼哼，不把祖宗八代的情況全部交代出來，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聽見媽媽的問話，聖夜的目光晃動了一下，「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我的父親再婚以後很少出現。從小，我就和我弟弟相依為命。」

　　「咦？你還有一個弟弟？」媽媽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嗚呼！聖夜這個笨蛋！不是說他又雙胞胎弟弟這件事情是絕對機密的嗎？！怎麼這麼輕易地就告訴和他第一個見面的我的八卦老媽呢？！

　　「嗯，是的。」聖夜緩緩地回答，突然把目光轉向我，眼底變得很深很深……他怎麼突然露出那麼慘的表情，讓我看了突然眼睛酸酸的！好想哭！

　　「所以我說……易林希你很幸福……」只見他垂下頭，十指交叉，把手輕輕地握在一起，緩緩地說，「從小我就跟弟弟相依為命，記得有一次他也是生病需要吊針，當時已經陷入昏迷的他，也是在不斷地喊著媽媽媽媽……可是卻沒有那麼一雙手可以讓他緊緊地握住，讓他安心地睡著……」他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我一直覺得我把他照顧得很好，可是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沒用，有很多東西我永遠給不了他……我在漆黑一片的走廊地沒命地奔跑，一遍遍奔跑，只祈求弟弟能醒過來……到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到，他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他生病的時候，能握住的只有我的手……而我，也一樣……」

　　「原來是這樣……」媽媽早已經淚流滿面了，嗚咽著說，「你也太不容易了……」

　　「伯母，如果可以，希望你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因為我每天都要承受許多沉重的輿論壓力。我弟弟身體很弱，而且他已經承受了太多我帶給他的悲傷，所以……我希望盡自己的能力，讓他過上輕鬆快樂的生活……」

　　「嗯，你放心吧。」媽媽抹著眼淚點了點頭，「你小小年紀，身上卻承受著這麼多的負擔和壓力。雖然我不是你的媽媽，不過如果你信得過我，以後有什麼困難，或是有什麼難過的事情，儘管來我們家找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嗯，伯母，謝謝你。」

　　原來如此……我的心也重重地下沉，難怪聖夜一直不願意別人知道聖伊的存在……不過說起來也對，和聖夜的堅強完全相反，聖伊看上去就像一個玻璃娃娃，清澈、透明，似乎一碰就會碎，怎麼可能禁得起社會上那些亂七八糟、捕風捉影的輿論的衝擊！還有，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聖夜說起自己的身世……沒想到居然會這麼淒苦。我似乎開始有一點瞭解他那副酷酷的臉孔和他冷漠的表情下那顆脆弱的心了……只是我搞不懂，為什麼他可以這麼爽快遞告訴我這個八卦老媽呢？！「好啦！好啦！我們都不要再提這些傷心事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老媽似乎覺得氣氛太沉重了一些，忙擠出一個笑容看著聖夜，「說起來，我還真羡慕你媽媽呢！我可是做夢都想要一個你這麼棒的兒子！又帥又聰明，而且很懂事！哪像我們家那個假小子，就知道給我惹麻煩！」

　　「那你開除我，認石頭做兒子好了！」我酸溜溜地皺著鼻子，哼了哼。

　　老媽眼睛一瞪，對著我的頭來了招「無影手」：「哦呵呵呵，聖夜啊！我和我們家小希都挺喜歡你的，以後你就經常來我們家玩吧！可以叫上你的雙胞胎弟弟一起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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