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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新組建的4班大都是我們熟悉的人,看的出大象表現出了志在必得的決心。為此中午的時候我們幾個在6人間動員,廣哥負責拉「改8」宿舍的關係。

  一切準備就緒,下午班會當老鄒問到有沒有4班候選人的時候,大家一起高呼大象的名字,仿佛大象的班長已經是鐵板釘釘。但隨後專科的幾個小股勢力也喊出了白欣的名字。老鄒一看沒有別的人選,開始組織投票。

  投票結果大象49票,白欣9票,但老鄒沉思了半天,居然當眾說白欣在專科班長做的不錯,成績也好,而大象曠課太多,自由散漫。於是班長還是白欣做吧。

  頓時底下罵聲一片,大象狠狠的把頭埋到了桌子底下……

  第三章 溝渠寨

  歷史上從未有過這樣一代人,能像我們一般,如此徹底地顛覆著流傳千年的傳統,從生活到思想,無一例外。大醉之後,曾經高呼:此生何負?引來周圍一群謾駡:「傻比呀」。

  但如果就算是流星,那麼他劃過了永恆的燦爛,至今還能看到,這才是一個生命的最好見證,所以這便足矣!

  初秋的夕陽照著,大街上每個人臉上都閃著金光,「塞恩斯」旁邊的美髮廳放著樸樹的《我去2000年》。猴子和老趙在裡面理著發。大象嘴裡抽著我的「雙葉」,一條腿蹺在門口的臺階上,另一條腿撐住地面。他胖嘟嘟的臉上有一種不服輸的仇怨之氣。

  忽然大象仍掉煙,沖我大叫:「真無聊,走吧甯哥,咱去溝渠寨看扇貝養殖,你tm就好這口。」

  知道他心裡因為班長那事憋悶,我也沒有多說什麼,兩人晃著從財校那邊坐25路車,直奔山海關方向。

  溝渠寨在海港區到山海關的沿海公路上,是個很大的扇貝養殖基地,靠近海邊的路上到處可見堆積的像小山一樣的扇貝貝殼。很多的漁民在匆匆的忙碌著。

  空氣裡彌漫著超臭的魚腥味,我們坐在海邊,大象一支接著一支抽著煙。我安慰的拍了下他:「不至於吧,不就一個班長,沒看出來嗎,這年頭做幹部的不都傻比嗎。你這樣的做了幹部還有自由嗎?」

  大象起初一言不發,之後抬頭望天,「甯哥給發道煙,哥們的抽完了。」

  他點上煙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無奈的看著天:「班長這個事是個小事,但叫哥們聯想了許多,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我們這一代。這日子……真沒盼頭。」

  "咱哥們不是都這麼過嗎?"我趕緊安慰。

  大象長歎一口氣:「哥們從小就不順,因為80後的計劃生育,家裡為了生我,我一出生直接發配到廣東,8歲才tm回來,上小學沒有得過小紅花,初中最後一個入的團,高中可算追上一個姑娘,沒畢業還散了,一進大學看上夏鷗,結果弄出個醜女春娜,好幾次接近夏鷗的機會都被她攪了,上次還記嗎?就我買的那彩票,7個數,哥們前3後3都對了,就中間的不對,操了,500萬沒了!總之tmd機會見了我,恐怕也會繞著走,我這個人運氣一直不太好。」

  "大象啊,你從來都是樂觀的人,今天怎麼變得這麼消沉?這tm可不象你啊。"

  "你不知道,我賊愛夏鷗,連做夢都想她,那天在廣播站我說我要選班長,她居然主動說如果選上了就請我吃飯,哥們激動毀了,但老鄒宣佈那傻比做班長時,當時哥們就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心裡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說完大象狠狠的仍掉煙頭.

  "不至於!你不能放棄希望,我就不信,那女的你追不上…...操他媽,白欣那個傻比,他那班長也做不長。"我開始咆哮了.

  「別怒啊,甯哥,我知道,你的精神狀態一直也很糟糕,是不是覺的生活艱難,前途無望,還有……你很孤獨。」

  我頓時被他說的沉默了。

  沒等我狡辯,大象繼續感慨:「哎~沒有自己心愛的女人,那是一種靈魂的孤獨,漫漫長夜,我在獨自行走,何處是歸程……不過我現在特佩服猴子,那個簡單的單細胞的動物,天天玩遊戲,自己還總傻笑,一起混了1年多,那比好像對哪個女人都不上心,用沫沫的話說就是——要不心理有問題,要不就是生理有缺陷。不過他活的最瀟灑。沒有憂愁,最叫他傷心的事充其量就是打遊戲時沒有錢買遊戲幣。」

  說著大象又搶了我根煙。聽他說猴子,我笑了好一陣,勸說道:「別tm一副萬念俱灰樣子,誰都失落過,當年我倒楣被幹勾魚日的時候,你不還勸我嗎,我最近看了一句話,叫得意淡然,失意坦然。很有哲理。咱哥們不會總被,相信明天會更好,你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兒一早起來,這個世界還是咱的。」

  隨後我們開始互相對罵,用最下流最流行的詞句,有些話甚至是剛學還不懂其寓意,但絕無傷害的對方的意思,說白了就為了痛快。

  夜已經深了,天也涼了,遠處海面上的油輪的燈也亮了,兩人也累了,煙都抽光了,起身準備回市里,腳下已是滿地的煙頭。

  回去的路上,車到新聞裡站大象下車回家了,我獨自返回燕大。車上除了司機只有我一個人,那一瞬間藏在心底的憂愁在慢慢的發酵,而且開始湧上心頭。車窗外,秋風襲來,一縷額前的長髮遮住了我的視線,卻怎麼也遮不住那不願面對的回憶。曾經的夢破碎,留下了永遠的烙印,在那個黑暗中孤獨的身影——依舊彷徨無助。也只能把寂寞和傷感留在了黑色的記憶裡。只是知心兄弟的鬱悶,卻無法像自己說的那樣失意時可以去坦然接受。此時腦海裡卻只有我們走時留在沙灘上的那群煙頭,和大象那胖臉上的無奈與茫然!

  所有的怨憤在那一刻都劃到了白欣的頭上。心裡大喊:「去你媽的,白欣,你班長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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