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初戀(31)_花清晨

三十一

　　「那倒是……」韓秀咬著嘴唇點點頭，這年頭能為五斗米折腰的估計也就她這種厚臉皮的人了。

　　做保潔這行就是將心比心，大媽大嬸們都是性情中人，年紀都不小了，本該是應在家安享晚年的，卻因為生計不得不辛苦地繼續工作，若是到了這分兒上，付出了勞力還被別人說成這樣，這心情怎麼能舒坦呢！

　　不是每個人都像她臉皮這麼厚，越是打擊、折辱她，越是要賺那人的錢。

　　她也不能逼員工逼得太緊，這個行業愁的不是客戶，愁的是能幹的員工。

　　她深思了一番問道：「今天要去做什麼服務？」

　　「今天的服務不重，就幾個辦公室的地毯清潔……」

　　「你問過其他部門沒有？公司裡真的沒有一個人願意去嗎？」

　　「韓總，說實在的，我老王活了快四十歲，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變態的女人。難怪年紀老大不小的了，都找不著男人，一看就是內分泌失調。」

　　「咳咳咳——」韓秀有意地重咳了幾聲。

　　「哎，韓總，我不是說你啊，你跟那個變態女人不一樣，你比她可愛多了。」

　　「好啦，好啦，我又沒有怪你。那你去安排他們做其他工作吧，今天EC我去。讓新來的小劉跟我一起去。」

　　「就你們兩人，恐怕忙不過來吧！」

　　韓秀想想也對，當瞄到小七的時候說：「喏，不用擔心。還有新來的唐澤齊會跟我一起去。」

　　（3）

　　王經理走了之後，韓秀咬著嘴唇，然後又歎了一口氣，CEO，這三個字真是太精闢了，她果真是Clean Enviroment Obasson的命。

　　韓秀轉過身剛好與身後的小七面對面地兩兩相望。

　　她輕哧一聲，略帶自嘲地對小七歎氣道：「你知道嗎？做我們保潔這行的，用一句話形容就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差，幹得比驢多。勞動人民最光榮，但總是有那麼一撮人喜歡將人分成三六九等。其實保潔工作一點兒不下賤，大家都是憑自己的一雙手在勞動。那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陳孟莉，不過是命好，投胎投中了好爸爸。如果沒有替她撐起一片天的父母，她什麼也不是。」

　　她突然觸及小七一雙迷蒙的眼睛，不由得身體一震，懊惱地自言自語道：「我怎麼會跟你說這些？說了你也聽不懂。」

　　小七的嘴角隱隱抽動，對她的話完全不能苟同，她總是在無時無刻藐視他的高智商。

　　韓秀盯著他揚起的眉峰，心頭一緊，趕緊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哎，你放心好了。我拉你來我公司打工，是鐵定不會讓你吃虧的，包你有錢賺。保潔這個工種呢，現在是個香餑餑。不提那些公司醫院政府的大客戶，單說家庭客戶我們就有不少。現在很多年輕人懶得連衣服都不願洗，更別提將自己的住處打掃乾淨了。看看我們這一代、我們的下一代、我們的下下一代，都是在全家老少的呵護下成長的。正因為這樣，導致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都不太願做家務活，所以才催生我們這樣的清潔公司存在。你可不要小看我們這些做保潔的，做得好的不比那些坐在高樓大廈裡的小白領差。你再看，客戶若是不如我們意了，我們可以拒絕，狠狠地拒絕，但是那些小白領若是受了老闆的氣，他們可不敢像我們這樣對老闆拍桌子說，』我不幹了』，他們絕對沒有我們這樣灑脫的勇氣。」

　　小七靜靜地聽著，直到韓秀說完他才緩緩啟口道：「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儘管開口。」

　　韓秀說了這麼多，他卻連一點兒附和的激情都沒有表露，這讓她很挫敗。不過他的語氣雖然還是那樣不鹹不淡，但是此時此刻，聽在韓秀的耳朵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情。

　　他現在是她求之不得的員工，是將為她帶來滾滾鈔票的人，她會暫時放下個人恩怨，好好兒培養他的。

　　她撇撇嘴，故做淡漠地領著他向倉庫走去。

　　到了倉庫，她替他領了一套工作服，然後告訴他無論去哪裡服務，都一定要穿上身，還有就是必須戴工作牌，這是公司的形象。

　　原本肥肥大大的大眾工作服穿在小七的身上，卻剛剛好。那一身深藍色，讓他的皮膚看上去更加白皙。

　　韓秀看了看自己已經算是比較白皙的肌膚，但是跟小七那無論從視覺還是觸感來說的皮膚一比較，她就被比到天涯海角去了。

　　她鬱悶地嘟囔了一句，「唉，你為什麼比我還要白？」

　　小七不明所以地問：「什麼比你白？」

　　她驚覺，鄙夷他一眼，隨口說：「說你腦袋白。」

　　小七眉心深蹙，眼神裡明擺了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好像不是這麼回事。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的皮膚迅速變黑？」

　　噗！

　　這傢伙明明聽見了，居然跟她裝死。不過最嘔人的就是他求黑，這要是讓皮膚偏黑的杉杉聽見了，一定會痛扁他的。

　　她懶懶地回應道：「有，在身上抹碳粉來得最快。」

　　小七尚不能領悟韓秀的玩笑話：「這種治標不治本。以後中午十二點到一點這段時間不要安排我工作，讓我曬一個小時太陽。你放心，我不會耽誤任何工作，給我一周的時間。」

　　韓秀原以為他會問哪裡有碳之類的問題，誰知他的回答讓她更加跌破眼鏡，讓她沒來由地身體一抽，抽動著嘴角，顫著聲音回應：「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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