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流直下的青春(15)_唐小豪

十五

　　「做蛋糕不得和麵嗎？」

　　「但也不是像和饅頭面那樣呀，我在家看我媽媽做過！」

　　「你媽肯定做錯了，要不就是你看錯了！」

　　這兩人完全就把我忽視了……對了，為啥她要拿著那張紙呢？我趕緊伸出手去：「這也算合同了吧？是合同的話就應該一式兩份，一人持一份！」

　　陳珊慢慢轉過頭來說：「對。但是到我這兒規矩就變了，只能一份，而且必須保存在我這兒。」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羅曼，我們走！好好加油吧，你有一年的時間，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就自己洗乾淨找個地方等我！」

　　「珊珊，為啥要叫他洗乾淨找個地方等你？」

　　「和麵的師傅必須要愛乾淨！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我看著陳珊拉著羅曼離開水吧，在這個過程中我一直靜止不動看著那兩個人慢慢消失在水吧轉角處，心裡突然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如果這是一出電影的話，這場水吧戲那就實在是太精彩了，完全突出了三個人不同的特性：我的自以為是、驕傲自大、目空一切；羅曼的純潔，出淤泥而不染；陳珊的陰險狡猾。當然表演最精彩的是水吧裡那數對狂吻並且互相摩擦身體，以造成空氣流動加速使室內溫度降低的情侶……奧斯卡最佳龍套獎是他們的。

　　我剛出水吧門，就見羅曼跑了過來說：「唐墩，你別生氣，珊珊是那樣的，刀子嘴豆腐心，打賭的事你別放在心上。還有，玲玲的事我會盡力幫你的，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打傳呼CALL我，拜拜。」

　　她還刀子嘴？菊花嘴吧……如果她是豆腐心，那我的就不是海綿體而是香蕉了！

　　我抬手揮了揮說：「謝謝你，拜拜！」

　　羅曼跑著進了校門，我回寢室換了衣服就跑到學校圖書館看書。我從小就有個習慣，心裡煩亂的時候就會找一個地方安靜地看書，讀大學之後學校圖書館便成了我的避風港，心裡一有事就趕緊跑圖書館裡去，因為在圖書館裡經常能聽到一些在其他地方聽不到的談話。比如說我上次聽見兩個女生聊天：

　　A說：「好討厭，昨天晚上我男朋友硬要弄到我臉上，我後來洗了好久！」嗯？

　　B說：「你幹嗎要洗？多敷一會兒，那是美容的。」美容的？難怪鄭柯皮膚那麼好，身體那麼差，原來晚上等我們睡著後他整那麼大動靜是為了美容。

　　A說：「怎麼會？黏黏的，好難受，那麼大股味道。」

　　B說：「這有什麼，你不是還吃過嗎？」吃過？我以為那只是片裡演的……沒想到還真有人實踐！

　　A說：「吃歸吃，但吃不一定就要往臉上弄吧！再說了，那東西吃多了會胖的！」這麼營養？趕緊寫信給聯合國，下次援助埃塞俄比亞的時候先在全球範圍內收集十噸八噸的。

　　B說：「那關鍵是要看你怎麼個吃法了，像你那樣吃，全在吞，當然會胖啦！你要先含在嘴裡，等含到暖暖的時候，再從嘴裡慢慢滑進喉嚨，而且不能吃多了。」那玩意兒還講究個吃法？

　　A說：「早知道就叫他別訂蛋糕了，真麻煩，誰搞出來的過生日抹奶油，真變態！」

　　基本上就是這樣，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雖然有時候你知道不是你自己想像的那樣，但硬逼著自己往那方面去想，說好聽點就是自創生活樂趣，說不好聽點那就是意淫。

　　我剛抱著《懷疑者的論步》坐在桌子旁，就看見半小時前才見過面的陳珊向我走了過來，手裡抱著一本橘黃色封面的書。陳珊走過來一句話沒說就坐到我旁邊。

　　我一直盯著她，她死都沒抬頭看我一眼，我起身，換了張桌子，剛換好，只見陳珊起身又坐到我旁邊。

　　我把頭壓低向她那邊挪了下說：「陳小姐，我們打那個賭還不知道誰輸誰贏呢，你幹嗎要跟著我？」

　　陳珊抬頭看了我一眼，又向我周圍看了看說：「你在跟我說話嗎？」

　　「這張桌子除了我和你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你覺得我是不是在和你說話？」我說，說完又搖了搖頭。

　　「我沒有跟著你啊。我幹嗎要跟著你？我只是在這等我的男朋友！」陳珊又低下頭，語氣無比溫柔。這也難怪，要見男朋友了，肯定得掩飾一下，而且這女人連衣服都換了，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在淑女屋買的，不知道的人會以為這是圖書館管理員的新制服：女僕裝！

　　不過陳珊的模樣不太適合女僕裝，她適合女王裝。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