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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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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魅竄到他身邊,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陟游感到胸口一麻,意識漸漸遠離,只隱約聽見一個聲音笑著說:「悵燈那傢伙說的沒錯,這個菲蓴花果然對銀鳳朱凰都很有用啊。」 新顏猛地從夢中驚醒,劇烈地喘息著,冷汗周身遊走。烏雲遮住了月光,屋裡一片黑暗,只有床頭的電子鐘閃爍著數字。她起來,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熱牛奶,經過弟弟房間的時候,發現一縷光線從門縫中瀉出。 「都幾點了,還不睡?」輕輕推開門,她問。 趴在電腦前面的之佑一驚,回頭看見是她,松了口氣,「姐,你怎麼不敲門?」 顯示器上的光芒映得他的臉幽藍幽藍的。新顏皺皺眉頭,「啪」的一聲打開燈,「這麼看著電腦,對眼睛不好。」走到近前去,越過他的肩膀看電腦:「偷偷在這裡幹什麼呢?」 「哎呀姐!」之佑沮喪地撓撓自己亂七八糟的頭髮,把椅子讓給姐姐,自己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幸虧我沒去什麼見不得人的網站,不然還不被你罵死。」 「我不罵你,」新顏眼睛盯著螢幕,狀若不經意地說,「我打扁你的頭。」 之佑吐著舌頭做鬼臉。 「你在研究達什?」睡眼蒙矓,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過味來,新顏的精神迅速恢復,飛快地流覽頁面:「他自稱能與另外的世界溝通,卻否認自己是靈媒,只是說在另外的世界,自己也是真實且重要的存在。」 「是啊。人人都以為他是癡人說夢,但如果你的經歷和我們的推測沒錯的話,這傢伙就沒說謊了。」 新顏盯著螢幕,陷入沉思。 之佑繼續說:「姐,你說這傢伙在那邊對應的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新顏失笑:「我又不認識他,連猜都沒辦法猜啊。」她把頁面向下拉,出現一個印度人的照片,「這就是達什?」她問,仔細觀察著。 淺咖啡色的皮膚,同色的眼睛炯然有神,異常嚴肅的表情似乎有一種威懾力,強迫面對他的人對他產生信任。真奇怪,信任是能強迫產生的嗎?新顏對自己的感覺感到好笑。 之佑緊緊盯著她的表情,想要從中發現什麼似地,問道:「怎麼樣姐?你見過這個人嗎?在那邊。」 似乎想了很久,新顏遲疑地搖了搖頭,「沒見過,從來沒見過印度人。只是……」 剛因為她的話失望的之佑抬起頭,「只是什麼?」 「只是這個人的感覺好奇怪,似乎跟一個我見過的人很類似。」她想起悵燈。看見那團灰色的影子時,也強烈地感覺到這種迫切想要別人信服於他的壓力。無論達什或者悵燈,似乎都希望借助某種精神的力量,來操控其他人的行為。就是這樣的壓迫感,讓她很不舒服。即使這樣看著照片,對方呼之欲出的控制欲似乎也能突破螢幕,撲面而來。 她迅速切換頁面,避開那咄咄逼人的印度阿三。 「五年前,在出版了兩輯畫冊後,達什突然因疾病住院,復原後就再也沒有發表過任何畫作。」之佑瞥見她正流覽的網頁,自動地總結道。 新顏點點頭,「不過這裡說他的新作一直在醞釀當中,大概近期就會發表吧。」 「哼,醞釀了五年都出不來的,我看他是江郎才盡了。」之佑不屑地說,想了想,又有些疑惑:「如果他那些畫都有門的功能的話,五年時間他什麼都沒做,突然發表新作品,會不會是那邊發生了什麼變故?」因為實在找不出更簡潔明瞭的說法,他們都很有默契地把鳳凰城的世界叫做「那邊」。 新顏陷入沉默。她突然發現悵燈到底長的什麼樣子,自己的印象竟然模糊得很。除了一團曖昧的灰色外,居然眉眼臉型身量等等要素,都不清楚。就如同這個人並不是真實存在的物體,而是一團暫時凝聚的灰塵。然而那種強烈的存在感,卻不容她忽略。 而這種存在感,就真切地存在于達什身上。這讓她不得不仔細思量,到底這兩個人之間是什麼關係。如果說,悵燈是達什在那邊的對應的話,首先他們的樣子不相似,至少她可以肯定悵燈不是印度人。其次,從達什那雙眼睛就可以看出他的野心絕對不小,而那個悵燈,卻僅僅只是白隼堡中的一個管家,如果一個人的夢想真的在那邊得以實現的話,那麼達什對應的人不應該是甘居這樣地位的。 她把自己的疑問說給弟弟聽,之佑連連點頭:「我看到資料,說達什參選議員,提出要以冥想大師的身份成為政府制定政策戰略的指導。這樣的野心,在那邊的話,怎麼也該是鳳凰城主身邊的軍師吧。」 顯然悵燈不是,而且銀鳳陟遊對他還十分厭惡不屑。新顏搖搖頭,否定這個想法。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也許是半夜的緣故,她覺得腦子裡面有點亂。 「不過有一點很有意思。」之佑一點也不受深夜影響,反而越說越興奮,他竄到電腦前,飛快地操作了幾下,一個頁面跳出來:「這個傢伙不久前宣稱,由於他具有Alternative的生命,所以不會像尋常人一樣為了一時或者眼前的失敗而困擾,他甚至宣稱只要他願意,無論以什麼形式,都能夠達成自己的目標。」 「他的目標是什麼?」 「這一點也很奇怪,他真正用到目標這個詞,近十年內幾乎沒有。我能找到的最近的資料,是1995年他第一次出版畫冊的時候,曾經說他要主宰世界。只不過被人當作藝術家的妄語,根本沒有人重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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