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暗戰(41)_櫻桃小愛

四一

　　那天我去學生會開會，鄧海強讓我留下列印一份檔，我說：「我拿回去打行嗎？」

　　「聽說趙正言喜歡你？」鄧海強問我。「啊？」我心裡一驚，傳得還真快啊，都傳到學生會這邊來了。「呵呵。」鄧海強把底稿交給我，沒說什麼就走了。我拿了稿子往寢室走，看到寢室底下亂哄哄的，好像一大群人剛剛散去。走上樓的時候，我們寢室的門大開著，華南看見我回來，趕緊對我說：「櫻桃，櫻桃，舒文出事了，剛被送走！」

　　「舒文？」我問她，舒文已經很久沒有來上課了。「好像是精神出了點問題。」華南神秘兮兮地說。我去舒文現在住的寢室敲門，白李開的。還有兩個他們系的女生也在裡面。「白李，舒文怎麼了？」我問她，她把我讓進他們寢室裡去。華南也跟著進來了。「剛被送走，我留在寢室裡，其他兩個人都跟去了。」白李說。「到底怎麼回事啊？」我問。這也太奇怪了，舒文好久沒有來上課了。怎麼一下子就出事了呢。

　　§36、關於舒文發瘋的片斷

　　「舒文一個多星期前就回寢室來住了，我們也覺得很納悶，她一直在外面住得好好的。那天也沒有看出什麼來，她回來的時候，和平時一樣，帶給我們了一些小零食，還有說有笑的。等我們上完課回來，發現地上全是血！再一看，舒文的手腕伸再床邊，血就是從那裡流下來的。我慌了，趕緊給輔導員打電話，輔導員把她送醫院去了，當時還說這事千萬不要聲張。」白李不知道是信任我們還是壓抑很久想要傾訴一下，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為什麼啊？」華南插嘴道，似乎迫不及待想知道下文。「唉，我估計是因為失戀吧。」白李歎了口氣。「她是真心喜歡那個男的嗎？她男朋友到底什麼樣子的啊？」華南真是打破沙鍋問到底。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也幫舒文分析過要不要接受那個男人，那男人是有家室的。你們應該也聽到些傳聞吧？舒文並不是單純的傍大款，那男人的確有錢，但他們之間並不是錢色交易啊，舒文是喜歡那男人的。他們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不知道，但是舒文自殺未遂後精神變得很恍惚。剛開始我們就看到她在寢室裡拿著手機講電話，講個沒完沒了，都是諸如'你什麼時候離婚？''她為什麼這樣羞辱我？'之類的話。結果前兩天，剛好我打電話找她，發現她的手機已經欠費停機了。回到寢室我發現她依然拿著停機了的電話在講電話，覺得特別不對勁。」白李似乎心有餘悸的樣子。

　　「昨天晚上半夜，我醒來，突然看見我床簾子裡多了一顆人頭！我尖叫了一聲，其他人都醒了，幫我拿手電筒一照，才發現是舒文站在我桌子上，把頭伸進了我的床簾裡，可把我魂都嚇飛了！我問她：'舒文，你做什麼啊？'她也不理我，只是從喉嚨裡發出奇怪的聲音，依稀像是在說：'賤、賤、賤……'我們好不容易把她勸上床，她還是恍恍忽忽的，今天中午我們回來，發現舒文一邊照鏡子，一邊不停地說：'賤賤賤賤……'我們嚇壞了，真覺得她精神有問題了。趕緊給輔導員打了電話。輔導員喊了幾個男生把她架走了。我的天啊，怎麼會這樣啊！」白李長歎一聲。

　　我聽的心裡很難受。想到初見舒文的時候，她炯炯有神的雙眼，濃密微翹的睫毛掩飾不住清純的笑意。依然記得舒文那時候坐在看臺上看安西踢足球，她用雙手托著臉，看得出神。有早上的陽光照在她臉上，她明明滅滅的眼神。還有她的眼淚，她的隱忍……突然間有想要哭泣的衝動。如果沒有遇見安西，如果我們沒有趕走舒文，舒文還會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一種力不從心的後悔湧上來。

　　「也許這就是舒文的命。」白李也歎氣說：「她太幼稚了，太把感情當作一回事。結果呢？」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可以聽見外面不知名的鳥叫聲。看看窗外，遠遠的綠樹照樣成蔭，有微微的風把樹葉吹得蕩漾。一切都是那麼安靜，似乎什麼也沒有改變。

　　再次想起那句話，時間是靜止的，而人是流動的。一切都在悄悄改變。

　　回到511，華南不停地感慨著。「這年頭愛情這種東西真的還有價值嗎？」華南看著我說。「就是再美的人，也有相看兩厭的一天啊。櫻桃，你為什麼不談戀愛呢？」她突然問我。「因為如果你不把心放進去，你就不會傷心了。」我回答她。人人都說愛情是甜蜜的東西，為什麼到頭來還是千折百回，曲終人散？

　　「哦。」華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晚飯的時候，張宗葉回到寢室來：「你們聽說了嗎？舒文瘋了。」我和華南都沒有搭理她。她兀自地拿起電話撥了起來，最近張宗葉剛發了工資，自然是要給電信事業多做貢獻了。她拿起電話接通了以後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舒文的事情描述給了周陽聽，說得那個詳細，就好像是她親眼看見了一樣。華南忍不住朝她撇撇嘴。「舒文已經夠慘的了，還要被這些人添油加醋地說。」華南在我耳邊悄悄地說。「嗯！」這次，我超級同意華南的看法。

　　當天的日記裡充滿了感慨：「現在傍大款的女大學生，在報紙雜誌甚至身邊都屢見不鮮，但是像舒文這樣守著一份感情到癡狂的地步，還是令人無限感慨的。經歷了流言，被愛和瘋癲，命運給予她的，還會是有聲有色的生活嗎？……」

　　§37、她趕走了她（上）

　　自古一物降一物。人與人之間，也是真的會遇見剋星的。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期中考試，習慣了見怪不怪的態度對待麻木不仁的生活。也習慣了和華南一起去上課，在她出去約會的時候自己一個人也能堅持去圖書館上自習，還會神經質的怕被趙正言偷拍，走路的時候總是會過敏性地猛然回頭看或者四處張望。然而趙正言除了喜歡在自習的時候悄然出現在我身後以外，倒是真的沒有再偷拍。習慣了在王小微和于樂樂不來上課的時間裡，和華南變著法子用各種方式幫她們「答到」以應付老師的點名，習慣了和華南，沈涵一起去外面的小攤吃飯或者各種小吃，順便大家一起發發對張宗葉的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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