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愛(77)_小米粥

七十七

　　★（三）

　　下午有一節哲學課，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同學面臨選擇的困惑，竟然在課堂上提出了選擇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這樣一種觀點。我懷疑這位同學如果不是面臨就業與愛情，那就是面臨愛情與就業。本來這節課與選擇是沒有一點關係的，因為課程也不緊，而且我們的哲學老師可能想借這樣的機會教訓一下我們，所以，就不緊不慢地和大家聊了起來。

　　"大家都知道，自古就有一個人們熟知的典故--孟子的'魚和熊掌'，孟子的這一說法，凸顯了面對單一選擇的困惑與抉擇。孟子預設了"魚與熊掌不可得兼"的前提。我們可以看到兩個事實：第一，魚和熊掌都是好東西，都難以割捨；第二，熊掌的價值大於魚。不錯，危難關頭捨身取義的偉大壯舉的確是可歌可泣的，人們遇到的那些生死攸關的重大抉擇，而選擇一方必須以犧牲另一方為代價有時也是不可避免的。比如有一個哲學家們引入的'有軌電車兩難問題'：假設某城市有一列車閘失靈的有軌電車飛奔而來，而前面的軌道上正好站著5個人。這時，能夠挽救這5個人的惟一方法是搬動道岔，使電車走上另一條軌道。然而，另一軌道上也有人，但只有一個人。那麼，是不是應該犧牲在另一條軌道上的那一個人來拯救這邊5個人的性命呢？"

　　同學們大聲地說："應該！"

　　老師顯然對這樣的回答非常滿意。

　　"如果大家認為犧牲一個人來拯救5個人是無可非議的，那麼我們再來看另一個有所變化的"有軌電車兩難問題"。這次失控的有軌電車和前面軌道上5個人之間，正好有個天橋，上面站著一個正在看西洋景的壯漢，哲學家們認為，現在拯救處於危險中的5個人的惟一辦法就是把這個漢子推下天橋擋住車，因為電車在撞到這個男子以後，就會減速並慢慢停下來--和上面所說的搬道岔一樣，也是一個人救5個人，大家認為這樣做是否應該呢？"

　　同學們還是大聲地說："應該！"

　　一直沒有出聲的我終於忍不住了。

　　"老師，我有個問題。"

　　"說。"

　　"如果是你，你認為應該不應該？"

　　老師豪不猶豫地說："應該！"

　　"如果你是那個壯漢，你認為應該不應該？"

　　聽到我這樣問，老師似乎有些汗。如果此刻有一個300倍的望遠鏡的話，一定能夠看到老師的毛孔擴大的過程。

　　這一次老師不再像回答我的上一個問題時那樣斬釘截鐵，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他還是回答了："應該！"

　　坐在我前的天浩轉過頭來，沖我吐了吐舌頭，握緊拳頭，伸出了他的大拇指。

　　"但是，老師！天橋上只有那個漢子一個人，誰來把他推下去呢？"

　　老師對於這個意外的問題可能沒有招了，但老師又是極愛面子的，所以，推辭著說：

　　"現在是考慮'應該'和'不應該'的問題，而不是有沒有人推他的問題。"

　　"哦，那好吧！"我停了停，接著說，"老師，會不會有這樣一種情況？天橋上的壯士經過一番'心靈的選擇'，不用人推，自己就毅然跳下去！"

　　面對這樣一種意外的情況，老師的臉有些發紅了。

　　"嗯，應該會有這樣一種情況。"老師不得不同意我的說法。

　　"那麼，老師，你會這樣選擇嗎？"

　　老師的臉比剛才更紅了。

　　"你很聰明！先坐下吧。"

　　我坐了下來，感覺到當時所有同學的眼光全盯在我一個人的身上。不過，我已經習慣了。

　　我寫了一張紙條給天浩，上面寫著："過一會兒，偶出道測驗題，你接著回答。……"後面寫上了答案。

　　老師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我又站了起來。

　　"老師！"

　　"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覺得，有時候魚和熊掌是可以兼得的。大多數情況下，我們面臨的生死抉擇，都是完全木油必要的。"

　　"哦？是嗎？"

　　"比如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設想一個大雨之夜，你獨自駕摩托車由城郊往城裡趕。路上同時遇到了三個人。一個是你長時間木油見面的知心好友；一個是陌生的正患急症需搶救的老大娘；一個是你心中一直愛慕著的女友。這時的前提是，車子除了你之外只允許再乘坐一個人，而拋棄任何人都會給你造成永遠也無法彌補的後果，你會帶上誰呢？請選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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