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惡作劇天使 | 上頁 下頁
八六


  「來了,來了。」忙不迭地應著,她終於完全消失在我的視野裡。

  而我仍然呆呆坐在原處。

  過了很長一會,我從背包裡取出一個袋子。

  剛才進來的時候,我發現有一個袋子落在她的課桌上。

  打開來看,裡面是一條很長很長的圍巾,這幾天,她每天都帶著它,可以繞上很多圈,整個臉都埋在厚厚的毛線裡。

  我把那個袋子撿起來,卻沒有交給她。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麼。也許一直神在在的,是我,也說不定。

  我把那個圍巾,像她那樣在脖子上繞了好幾圈,然後把臉整個埋進去,真的好暖。

  我從來都不曉得,自己是這麼古怪的人。簡直有點變態。但心裡,又覺得難以言喻的歡喜。

  冬天的下午,天空依然灰濛濛,泛著一點近乎透明的藍色。我很久沒有好好看過這個天空的顏色了。

  雖然不夠明亮,但還有一線陽光。

  我能不能期待,那個叫祁萌的女生,不會忘記今天的事情。

  這是,關於那個冬天的回憶。

  三年後。

  我鬼鬼祟祟地從office的格間裡談出腦袋,四下張望了一下。抬手看看表,17:58,呵呵,還有兩分鐘就下班了。

  此時不行動,更待何時?!拎起話筒,撥給前臺美女,「candy,老闆走了麼?」

  2秒鐘後,candy甜美的聲音傳來,「走了走了,小萌你又要複印什麼?」

  「哦呵呵,攻略,攻略,我泣血求來的旺達與巨像的攻略,一定要打出來!」NND,打了N久的遊戲,卡殼久滯不前,好不容易有高手相助,今晚一定要殺個片甲不留!

  偶來也!!

  聽著印表機嘩嘩響著的美妙聲音,簡直心花怒放。

  正得意間,一擊爆栗上來,我的主管Arthur站在我背後怒目相視。

  「祁萌,老闆前腳剛走,你就在做什麼?」他拿起一張列印好的,念道,「巨像三——座標2E。路是斷的,跳過去抓對面岩壁。反身跳到大平臺,按住R1..再按住三角..L3向下……」

  他眯著眼道,「煩請祁小姐解釋下,這是什麼?」

  我冷汗淋淋微張著嘴,一副待宰的模樣。鐵證如山,抵賴都沒用。

  他把紙放一邊,雙手環胸,看我,「不如,答應我的約會如何?」

  我的臉色,比剛剛更加難看,饒了我吧。

  畢業後,一番跌打滾爬,我居然被這個頗有名的網路設備公司錄取,任佈線工程師。工作雖然辛苦,同事之間卻處得十分開心。只是大我兩歲的主管,至今仍然單身,且對我表現濃厚的興趣。

  呼,我承認,他很有男人味,超有女人緣,美國國籍,有錢,只是……過於自信。

  「拒絕我的女性會勾起我的興趣,不過不要太多次,我會生氣的。」他越靠越近,我只能向後退。

  「Arthur,有話好好說。」我訕笑,我都儘量委婉了,還是無濟於事,「那個,我,不能答應。」

  「為什麼。」他蹙起眉。

  「因為對一個名花有主的女人來說,再好的蜜蜂都是嗡嗡叫的蒼蠅。」淡淡的調侃聲,低沉又穩重的聲音,一如既往。

  我如獲大赦地望去,「阿修。」請容許我感動地流眼淚吧。

  他穿了藏青色的正裝,玉樹臨風站在門口,幾步走過來,一把摟我入懷,「不好意思,下班時間來接女朋友,沒問題吧。」

  好了,Arthur,對不起,拜託你下次泡女人前找一個男朋友不要太帥的。那樣不會太打擊。

  默哀數秒。回頭面對更加嚴峻的考驗。

  「麻煩你解釋下為什麼沒有跟我說過辦公室有人在追你?」坐到車裡,阿修好整以暇地看我。

  「阿修,你穿西服原來這麼帥,我都沒機會看到,第一次耶!」轉移話題一向是我拿手。

  「別打岔,乖乖回答。」

  「領帶的顏色也很襯,袖扣也……」下巴被捏住。

  ―___―這個場景,就像惡少調戲良家婦女。

  「看來平時還是太縱容你了,罰……」看穿我腦子裡千回百轉的某人毫不留情地狠狠落吻,毫無招架之力,我癱軟在他懷裡。

  為什麼,比我晚畢業的阿修,成熟得已經不像話了?!沒有天理!比起我這種被辦公室同仁嘲笑仍然要過六一的小孩相人士,阿修不論氣勢、表情、風度、做派……都超越我無數等級。

  難道,這就是所謂成功人士和渾水摸魚者的根本區別?!

  我賭氣,有點鬱鬱,我也有很努力,只不過工作性質不同,我是悶頭做技術,他到底是全世界飛來飛去做presentation的汽車高新技術推廣的前沿力量,本來就是要講派頭的。

  這樣一看,我的阿修,真是個中翹楚,不錯不錯。對了,這樣一來,不又要多很多覬覦他美色的情敵?!不好,傷腦筋。

  「神經兮兮,又在瞬息萬變換表情。」他瞪我。

  收回前言,工作後,龐修同學的脾性越來越惡劣,大有爬到我頭上來的趨勢。

  每次我生氣不理他,他就很凶地對我說,「是你把我拐上床,你要對我負責!」

  我靠!簡直叫人嘔血!他居然一直拿大四聖誕的醉酒事件要脅我,好像我是罪魁禍首。

  拜託,這明明是一個小灰狼把大白兔帶回山洞卻發現大白兔是吃葷的倒楣故事。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照我哥的說法,洗什麼洗,別洗了,這樣好得很。

  我極度懷疑,他是在為自己開脫,以為我是傻瓜?那一天他送Apple回家,一去不返。之後Apple逃去北京,他從韓國千里大追蹤。Apple又反常地改行做了娛記,積極地去韓國採訪諸多明星,技術界生生折殺了一股明媚春風。

  看來,我們兄妹都很喜歡跳黃河……

  我很哀怨重重按下按鈕,把車窗關起來,「說吧,去哪吃。」

  「和平樓要拆了。」阿修這樣不動聲色地說道。

  拉到胸前的保險帶刷地脫手,飛快地縮回去。

  「你說什麼。」我簡直是驚訝到瞳孔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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