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單翼天使 | 上頁 下頁 |
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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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想和你說說話。」他真的不該說這句話,否則我現在就不會在單翼天使了。 裡面人並不是很多,只稀稀落落地坐著幾對年輕的情侶,一個看上去年紀尚小的女孩在彈《水邊的阿蒂麗娜》,音樂很美,在精緻的咖啡屋溫柔地鋪展開來,沉浸在裡面時,我想,再疲憊的心靈也能慢慢放鬆下來。 店裡的服務生看見勒風回來了,都恭敬地和他打招呼,他示意我隨便坐,然後和吧台後面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女人攀談了很久,可能和店裡的生意有關。 我還是在第一次那張小圓桌旁邊坐下來,桌子中央的花瓶裡換成了一束波斯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等了一會兒,勒風走過來輕聲問,「你想喝什麼,我們剛剛換了一個煮咖啡的師傅,手藝很好。」 原來不是他親自煮的,那喝什麼都無所謂了。 「有檸檬汁嗎?」我想我更適合這個。 他招手讓一個服務生過來,對她低聲說了幾句,然後坐在我的對面,那女服務生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點頭走開。 「這間咖啡店是我投的資,不過經營主要是靠蘭姐,就是剛才和我談話的那個人。」 他的眼光投向那個四十來歲的女人。 「所以你平時有很多的閒置時間?」 「也不是。」他淡淡一笑。 我看著面前盛開的花朵,「波斯菊代表什麼?」 「一見鍾情,相親的男女帶著它就比較容易成功。」他回答。 「你很懂花語。」我欣賞地說。 「這也是吸引客人的一種手段。」 「上次那個女店員怎麼樣了?」我突然想起來了。 「哪個?」 「宮外孕。」 他想了想,「已經被人接回家裡了。」 「是她男朋友接她走的嗎?」 「你這麼關心她?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想像中的那麼負責。」 短暫的沉默,他從大衣裡拿出一個看上去有點粗糙的打火機,「這是以前一個朋友送給我的。」他遞給我,「你看有什麼特別之處?」 我接過來放在掌心,感覺沉甸甸的,它的金屬外殼已經生銹,也許已不能使用了,機身的圖案好像是人工雕刻的,很粗糙和原始,除此之外,我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之處,「很古老,它對你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吧!」 「這一款是越戰時,美國大兵用的打火機,上面的圖案都是東南亞居民手工打造的。」他給我解釋道。 我將打火機還給他,他繼續說,「東西都是老的好,越久越有紀念意義。」 我度量著他的話,他想告訴我什麼。 「你不要多想,我只是突發感慨而已。」 「我想起一首歌。」我說道。 「什麼歌?」 「呂方的《老情歌》,人說情歌總是老的好,走遍天涯海角忘不了,我說情人還是老的好,曾經滄海桑田分不了。」說著,我突然想起了易凱聖,一陣心痛的感覺,而他的臉上竟和我一樣有著淡淡的感傷。 「可以將這個打火機送給我嗎?」沉默了一會兒我說道。 「你喜歡?」 我點點頭,其實我只想試試他會不會將自己認為很珍貴的東西給我。 「一定要這個嗎?」他似乎有些不舍。 「嗯。」 他很為難的樣子,「對不起,這個打火機對我很重要,其他的東西我都可以送給你。」 「我開玩笑而已。」我尷尬地笑笑,那個打火機對他有什麼意義? 「這是一個朋友生前送我的禮物,她在我生日那一天去世了。」 「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嗎?」 他點點頭,將打火機收好。 這時服務生將檸檬汁端上來了,還遞來一張藍色的紙條和筆。 「這個用來幹什麼?」我拿著筆和紙問他。 他略有所思地看著我,「你有沒有想念一個已經失去聯繫的親人或朋友,如果有,就在上面寫下你對他的思念,留下你的名字和聯繫方式,或許有一天,他經過這裡會看見。」 「這種可能性很小,它是你吸引客人的一種手段?」 「不全是。」 我放下筆,「可惜我沒有思念的人。」 「這不是真話。」 我將那張空白的紙放在手提包裡,「如果有一天,我思念一個人,我會把想對他說的話寫在這張紙上,但是想念一個人並不是一定要讓他知道。」 他揚起頭,似乎是在思考我的話,「到這裡來的人有許多都說過類似的話。」 「你不這樣想?」 「不是不想讓她知道,只是不能讓她知道罷了。」他的答案有些模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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