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宇宙第一初戀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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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混著泥沙的渾濁的水面,掀起的水花卻是雪白的,我突然想起書上說:假如有一天你面臨生死攸關的時刻,你想起的人,必定是你最愛的人。我想起了誰?除了我的骨血至親,還有那個遠在天邊的男人。 那個我深愛的男人。 他的工作是隨時都要面對各種各樣的危險,而此時,我們遠在天邊各不相干,我卻覺得前所未有的感覺到他的存在,近在咫尺。如今我站在他站過的位置,在死神的面前。他全身而退,而我八成要被死神抓去當二姨太了。 我很冷很餓,也很累很困。於是我很順應自己的心意閉上眼。 不知道誰在我耳邊喊:「唐果,你不能睡啊,你會失溫的,快醒過來!」 我想睜開眼,可是眼皮好似墜了鉛塊,身體卻是飄飄欲仙,騰雲駕霧似的。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遠,可是心裡的聲音卻越來越斤,越來越清晰。 葉榛。 你不要再討厭我了,我快死了。 或者你已經不再討厭我了,你已經忘記我了吧,忘記我這個糾纏了你四年的恐怖分子。 我摯愛的,你不必費心記得我。 可是,請你記住那些與我有關的歲月,從十六歲到二十歲,它很短暫不夠甜蜜,它是你的負擔甚至災難,卻已經傾盡了我的一生。 那是一座潔白的豐碑,立與天地之間,終有一日,我會死,它永不! 第一回 我面前的這棵樹,榛榛其葉,灼灼桃花,美不勝收 1 「我國著名詩人唐果說:我們這一生能相遇,是命運的安排,沒有人能背叛命運,即使你也不行。」我捧著飯缸子對著眼前的人,狗腿地笑,「葉教官,您說是不是啊?」 兩天前幾輛巴士把我們送到這爹不疼娘不愛的郊區部隊,進行高一軍訓。我面前這個笑起來百花齊放的帥氣大男孩叫葉榛,是負責我們班的教官之一。下了巴士他是我第一眼看見的人,雙目對視,他微笑,我如遭雷擊。關於一見鍾情這種事,在我十六年的生命裡,第一次發生,我堅信它也是最後一次發生。 據打聽到的可靠情報,他今年十九歲,性格堅韌開朗,軍校在讀大三生,暑假在部隊實習,這次高中軍訓結束後返校。 他挺有趣地看著我:「著名詩人?這是哪個著名詩人說的啊?」 我擺出柔美的笑臉:「不認識沒關係,現在你認識了,我叫唐果。」我伸出手去,他勉為其難地握了一下,被我立刻抓住,周圍一片唏噓聲,葉教官很無奈,我繼續循循善誘,「葉教官,你信不信一見鍾情啊?」 「我信。」葉榛點點頭,真誠地想我這棵長歪的花朵扶正,「不過唐果同學,這是不可能發生在你我之間的。舉個很簡單的例子,你站在沙漠的邊緣,看見一棵樹就欣喜若狂,可是再往前走幾步你就能發現那裡有整片茂密的森林。」 我往周圍的森林瞥了一眼,都是綠壓壓的迷彩服,歪瓜裂棗發育不良的歪脖子樹。 我堅決地說:「我可以為了你這棵樹,放火燒了整片森林!」 葉榛怔怔地看著我,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我看著我面前的這棵樹,榛榛其葉,灼灼桃花,美不勝收。 這時背後傳來張教官閻王般冷酷的聲音:「這位同學,一百個仰臥起坐,出去,馬上!」 我光顧著跟葉教官求愛,午飯沒吃上兩口,又在大太陽底下拼死拼活地做完了一百個仰臥起坐。剛認識不久的同班女生們圍著我露出一副花癡相。這個說「唐果你是我的偶像」,那個說「唐果你是我們六班的驕傲」。 負責的班長李元跑過來說:「唐果,等軍訓結束了,你想追誰就追誰,可是軍訓期間,你這樣影響我們集體分啊,你的集體榮譽感哪裡去了啊?」 我冤啊,根本就沒有的東西,我怎麼知道它去了哪裡?被李元婆婆媽媽的一頓數落,我眼前發黑,一口黑血含在心頭。等做完仰臥起坐,還沒喘口氣,集合哨就吹響了。在太陽底下站軍姿站得頭昏眼花,我委屈兮兮地盯著葉教官。他立得筆直,目不斜視,我內心氣絕。只聽見閻王張喊了聲「向後轉」,我一轉身整個人中彈般死挺挺地趴下去。 「哇靠,血……」 「啊,摔死了嗎?摔死了嗎?」 …… 我趴在地上,疼得整個人都懵了,一股濕意從臉上氾濫開。這時一雙手把我翻過來,手絹捂住我的鼻子,整個人被抱起來:「其他人繼續訓練!」清泉般凜冽的聲音,我慢慢睜開眼,是美好的葉教官。 噢,公主抱,天殺的,我的鼻血流得更浩蕩。 那是我跟葉榛第一次親密接觸,他抱著我飛快地穿過綠壓壓的隊伍,他猶如神祗,好像在抱著心愛的新娘趕往教堂,迫不及待,馬不停蹄。 也許說起來沒有人相信,我用第一眼愛上他。 在表白後便不久就想跟他步入禮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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