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當禦姐遇上正太 / 張晚知 > |
五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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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她心裡有個極深極深的傷口,一直沒有癒合,每次在痛的時候,就被她自我催眠,把痛感強行麻醉下去。然而,刻意的壓制,不代表傷口就不痛,不代表傷會好轉。壓的時間越長,傷口的腐爛就越深。 因為怕痛,她一直沒有真正地對自己的傷口進行有效的醫治和處理。只有今晚這樣的時機,這意料之外的一個人闖進來,突然一擊,將裹在傷口外的厚痂砸碎,讓她痛不可抑。 痛,可是那些腐敗的毒素卻隨著傷口的撕裂而流了出來,在痛的同時也讓她有積鬱傾瀉的輕鬆。 這樣的夜晚,寂寞被人識破有狼狽不堪,但因為知道這人不像別人會將她的寂寞當成笑柄,卻也有著寂寞有人共擔的安心。 夏初的體溫熨過來,帶著少年特有的熱度與活力,讓她暫時忘了黑暗與無聲的可怕,靜靜地,睡去。 這一夜,沒有光亮沒有聲音,僅是因為他一直不放開的手,竟讓她睡了一覺數年未有的好覺,無驚無夢,直到自然醒來。 隔著厚厚的窗簾,外面的亮光透進來,灑在夏初的臉上,在明暗交錯的光線裡,他的五官線條顯得俊秀柔和,看上去讓人覺得熨帖舒適。 冬末微微一動,夏初便也跟著動了動。她趕緊閉眼,裝睡。夏初昨晚開快車累了,卻依然沒醒,只是動了動,向冬末這邊靠了過來,囈道:"冬末,你冷不冷?" 冬末不出聲,夏初閉著眼,手摸索著摸到她的肩膀,將她醒來後放出被外的手拿回被窩裡,然後自己往上躺高了半個頭,把被子扯上來,將冬末的肩膀整個都捂住,在夢醒間喃道:"別掀被子,會感冒的。" 然後他將手放在她肩上,暖著她剛才冷了些的肩膀,靠著她的頭繼續睡。 這個孩子,恐怕自己都還經常要別人照顧呢,居然在睡夢中擺出這樣一副替她擋風蔽寒的姿勢,真讓人笑話了。 冬末的想笑,但身體卻不自覺地微顫,眼眶驀然有些發熱發脹,在新年的第一天,流下了一滴眼淚,並且不準備再次壓抑,也不準備隱瞞。 少年時她曾經夢想:有那樣一個男人,嘴裡銜一枝玫瑰,征衣上血跡未幹,鬢邊風露猶濕,馭馬而來,一路躲過無數截殺,翻進重重深庭的高牆,悄無聲息的攀進她的閨樓視窗,只為了在她床頭放一枝鮮花,讓她在玫瑰的芬芳裡醒來,看見那美麗的顏色。 那個人,他深夜而來,清明既去,不驚動她分毫,卻將自己的真心獻在她的足下。 夏初沒有那樣的手段,他不明白女人的虛榮,不懂如何表現自己的情意,他沒有帶來玫瑰來討她的歡心,卻帶著特殊的敏銳割開了她的舊傷,讓她難堪,讓她惱怒,讓她幾乎真想將之毀滅。 可是狂怒之後,她也看到了他奉上的真心,那樣的赤誠,那樣的灼熱,觸怒她的同時,也觸動了她久已未奏情曲的心弦,讓她恍惚之間,有種時光回流的感覺。 少年的時光,一去不再複返,只有眼前這個孩子,面上猶帶著昨夜哭過的痕跡,替她傷心,替她流淚,在夢中猶不忘問她的冷暖,全然忘記自己本身的弱勢,卻想為她擋風蔽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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