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站女孩(48)_邱俊

四十八

　　我對楚楚說無論如何，請你一定不要騙我，如果你不喜歡我了就告訴我，如果你討厭我了也告訴我，不要騙我好嗎？再說騙我也毫無意義，我最不喜歡別人期騙我。

　　有一天早上，楚楚看著我的臉說想到了一個絕妙萬分的主意。

　　第二次楚楚來的時候，帶了一包東西，拿出來擺了一桌子，然後拿起一把剃鬚刀將我的鬍子完全剃來看不見，然後在我腳上胳膊上抹了一層油，過了一會兒叫我去洗澡，洗完澡汗毛全不見了。

　　然後楚楚把我束好的頭髮解開，因為我自從回來後想到不去上班，又相當討厭那些不認識的男人女人拿著剪刀在我脖子上，腦袋上晃來晃去的，所以一直都沒有剪過頭髮，現在已經很長了，紮著馬尾巴。楚楚拿出那種鬆緊的裙子和小背心給我穿上，我知道除了胸太平而外，除了胳膊上的肌肉太剌眼而外，除了骨節偏大而外，看起來絕對像是個女孩子。

　　楚楚說：「這下子可以跟我一起逛內衣店了。走二步來看一看。」

　　結果一走路就露餡了，姿勢難看，腳大得離譜。

　　楚楚非常的有耐心，再一次來的時候買來了一雙看不出性別的休閒鞋，穿上去看著腳挺小，然後在我的衣服堆裡找了半天，叫我穿上最花的那條韓式肥腳牛仔褲，穿上那件最花的長袖T衫，還在我的胸口戴上了一個新買的A-CUP，往裡面塞滿了玩具娃娃的公仔棉。

　　我知道楚楚想幹嘛，想把我弄成人妖，我也很樂意配合。可是當她非要拖著我上街我就不幹了，我認為這是一件丟臉的事情，在家裡幹娛樂娛樂可以，但上街去丟人我不能幹。

　　楚楚說你把頭髮垂下來，別人不會認識你的。然後跟我講道理，當然一般來說道理都是跟著楚楚姓的，楚楚=道理。

　　結果是楚楚勝利了，我被帶到美髮廳裡做了頭髮，走出來的時候我想除了胸部太小，其它基本算是美女配置。

　　經過這件事情我發現楚楚做事很堅決，她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要辦到。

　　但事情明顯還沒有完，於是楚楚又將我拉到網咖裡去招搖過市，叫江文玉評頭論足，然後拿出照相機給我照了一卷，我想這下子總該結束了吧？

　　結果還沒有完，楚楚居然把我帶到各大內衣專賣店去，在試衣間裡試各種性感內衣叫我看，暈死，於是我的牛仔褲就老是支帳篷。試了一套又一套，結果又不買，賣衣服的小姐臉拉得相當的長，好像我們欠了她一大筆賭債想賴掉一樣。

　　楚楚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相當專注開心，於是我也覺得有些變態的開心。

　　40

　　我一個人常常呆在寂寞的家裡，畫著楚楚的那三張畫，不得不面對孤獨的牆壁，一天又一天，在這落寞中慢慢磨光掉了我的自尊和一切，像個曠婦一樣呆在家裡一面畫畫，一面焦急的等著楚楚的電話。

　　我給楚楚彈吉它，唱《你那好冷的小手》，楚楚在的時候唱，不在的時候也唱，常常就會想起在水電站的時候，羅娜跟我一起。我曾經想過，為什麼楚楚不是羅娜，羅娜不是楚楚？現在同樣在想，我無法避免的懷念起了羅娜，不知道現在的情形是不是上天對我的報應。

　　楚楚問我看黃色電影嗎？

　　我說當然看，以前是學生的時候看，不過上了大學以後就已經很久沒有看過了。

　　楚楚就說我們去看黃色電影好嗎？我說為什麼？她說原來的男友和李先都不讓她看，不准她看。

　　楚楚說好想穿黑色的內衣，那樣才會更性感，可是哥哥不讓穿，只讓穿白色的，說這樣才乖。於是她只好在內衣店裡穿給我看，楚楚說要讓我記住最性感的她，她不求能做我最愛的女人，但要做我生命裡最特別的女人，她說要綻放她所有的青春和美麗，給我留下最深刻的記憶。

　　楚楚說她很喜歡粘人的感覺，哥哥也很喜歡。楚楚常常在網咖裡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常常從背後抱著我。早上起來的時候會依依不捨的吻了又吻，在衛生間洗臉的時候，她也會閉上眼睛仰起臉踮起腳要我的吻。我騎摩托車接送她的時候，她喜歡把臉貼在我的背上……

　　楚楚還說她的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那時候國小國文老師講楚楚可憐這個成語的時候，班上就有同學拿她的名字來解釋，說涔楚楚是個乖孩子，可是沒有了爸爸，所以很可憐。

　　楚楚還要我講各種甜言蜜語給她聽，她說女孩子是用耳朵戀愛的。

　　楚楚喜歡蠻不講理，比如楚楚問我：「感覺好不好呢？」

　　「嗯，感覺好好。你呢？」

　　「討厭。」然後又問我：「哪次感覺最好？」

　　「第一個晚上。」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