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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外面的雪還在下,教室裡的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似乎那個擁抱足以讓他們化解之前所有的不悅。蘇暮晨輕輕地吻著喬多啦的嘴唇。

  那一刻,他們是最幸福的。

  如同雪花一樣浪漫。

  那是喬多啦和蘇暮晨過的第一個耶誕節,那一天沒有下雪,陽光燦爛地照射著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天空是一片純淨的,澄澈的,沒有一絲雜質的藍,藍得讓每個人的心境都跟著坦蕩和愉快起來。

  喬多啦走在蘇暮晨經常等她的小路上,儘管拿著包,腳步仍然是半蹦半跳的。小徑上那些合抱的老榕樹,都低垂著枝丫,拖長了鬍鬚,像一個個莊重的老人家。

  喬多啦望著那些樹木,忍不住就跳起身來,去摘取枝頭的一片新綠。這一跳之下,就可以看到那穿過密葉的陽光,像一縷縷閃亮的金線。於是,忍不住,她再跳了一下,對那些金線抓了一把,似乎已掬牢了一把陽光。

  "我怎麼從來沒有看到你這麼開心的樣子?"蘇暮晨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微微一笑。

  "因為發現生活好像美好了一點。"喬多啦嘟了嘟嘴笑著回答。

  "什麼時候你的腳上有彈簧,喉嚨裡也有發條,高興勁兒一上來,彈簧和發條都同時打開,連蹦帶唱,不管時間地點和場合。喬多啦沖他傻笑。那個曾經酷酷的丫頭終於變乖了。

  蘇暮晨陪喬多啦看了通宵的電影,看著喬多啦吃著爆米花,一臉安靜的樣子,雖然中途她就睡著了,不過醒來時依舊很爽很陽光四射。

  "以後要經常陪著我看電影啊。男孩子是讓人靠的,所以你要可靠,而女孩子是讓人愛的,所以我會變得可愛。"喬多啦很調皮地對蘇暮晨說。

  "知道啦,我的小丫頭,上帝是不會為難頭腦簡單的孩子的。"

  喬多啦挽著蘇暮晨從電影院走出來,他玉樹臨風,她低眉順眼,雖然頂著熊貓眼也是男才女貌,蘇暮晨拉著喬多啦的手,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蘇暮晨的吻輕輕落在了喬多啦的額頭上。

  有清澈的日光落在他們的微笑上。

  那個耶誕節的晚上,他們還一起去看教堂舉行的煙花晚會。計程車顛簸著行駛在路上,車窗外是五光十色的霓虹,車窗裡是他忽明忽暗的臉。狹小的車廂散發著淡淡的,微甜的香氣,這種香氣一直蔓延,像是一條柔軟的蛇,一邊撫摸冰冷的肌膚,一邊啃噬香甜的記憶。

  忽地一下,喬多啦的心開始下沉,那些美好變成溫熱的淚滴奪眶而出,借著那清涼的夜色,放肆地宣洩。蘇暮晨伸出一隻手臂把她輕輕地擁在懷中,喬多啦抬頭,看見一張心疼而緊張的笑臉。他輕輕地吻了喬多啦的臉頰,說,不要怕,我在身邊。他的聲音仿佛是在微笑,是那樣的溫暖。

  計程車還在繼續行駛,這條路似乎永遠沒有盡頭,喬多啦睜開眼睛望向窗外:一輪一輪的霓虹映照在玻璃窗上,色彩斑斕,讓人暈眩。

  喬多啦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聞著他的外套散發出淡淡的、淡淡的清香,聽著一顆年輕的心被裝在一個健康的胸膛裡。原來,有時候,眷戀會像酒精一樣讓人迷醉。

  一路上,他們沉默不語,只有彼此的氣息輕輕糾纏在一起。

  到了教堂前,已經擠滿了人,黑壓壓的像是在搶一小塊白糖的螞蟻,黏在一起。喬多啦忽然開始恐懼起來,她害怕看見洶湧的人群,兀自靠在牆角。

  喬多啦踮起腳尖,在蘇暮晨耳邊說:"這麼多的人,我們走丟了怎麼辦呀?"他牽動了一下唇角,露出潔白整潔的牙齒,他摸了摸喬多啦額前的頭髮說:"我們不會走丟啊,我們的手不是牽在一起的嗎?"他停頓了一下,在對面的攤位上買了一支螢光棒給她,繼續說,"如果我們走丟了,你就站在原地,拿著這支螢光棒等我來找你,知道嗎?"喬多啦開心地笑了,乖乖地點頭。結果,他們並沒有走散,喬多啦左手拿著那支發著藍色光芒的螢光棒,右手安穩地放在他的掌心裡,在擁擠的人群中穿行,不知疲倦。

  他們相擁著站在一起,看著那些美麗的煙火,他的目光被燈光照亮,喬多啦情不自禁地微笑。

  於是,在那段時間,喬多啦一直很美好地被蘇暮晨架在單車上,他雙臂框住她,生怕她掉到車軲轆裡,不過。那時的喬多啦,已經有膽量在他耍車技的時候用瘦瘦的胳膊肘撞他的肋骨,表示她的憤怒和幽默,那個時候的他,也只能忍住疼尷尬地笑,眉心之中,有小小小小的溫柔。原來靈魂曾經被塑造了,被不經意碰撞的星辰改寫了。

  單車飛快地在林蔭路上穿行,陽光被樹葉割碎了散落下來,掉在蘇暮晨和喬多啦的身上肩膀上,像一個明亮的夢境。喬多啦抱著蘇暮晨的腰,頭輕輕地靠在他的後背上,兩個人的距離是前所未有的接近,心也是。她甚至可以聞到蘇暮晨身上的味道,是一種乾淨的香味。

  多希望這段路永遠走不完,他和她可以這樣相依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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