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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第二章

  夢醒時分

  有珍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但是她不是刻意要和翔赫說謊。有珍只是對自己解釋著,不過是晚點跟翔赫說而已。

  餐廳裡尷尬的晚餐進行的時候,翔赫從頭到尾到沒有任何不滿地表情,但他絕對不會輕易忘記這被人背叛的感覺。彩琳和民亨開心地聊著他們在巴黎相遇的過程,翔赫想讓他們的注意力轉移到他和有珍即將要結婚上面,但是他們兩個似乎對這件事並不太感興趣。翔赫的心中如被銳利的刀劃了千道萬道似的,怒火中燒的強烈感覺使得他的心情一直沒有辦法平息下來。

  即使是他們離開之後,在只有兩個人的時間裡,翔賀還是不停地游走于在天堂和地獄間的,他感到一股令人不安又恐怖的感覺,到底那股恐懼是從哪裡來的呢?翔赫一直不能阻止這種感覺的侵襲。

  一想到這是有珍第一次欺騙自己,翔赫就覺得好痛苦。但是翔赫自己本身,感到憤怒的不是對於有珍說了謊的這件事。翔赫真正痛苦的是,有珍因為一點小事就動搖自己的心意。因為有珍在看到民亨的同時,就又再次跌入思念俊祥的回憶裡,不斷地掙扎,動搖自己的心,翔赫感到無法忍受。

  因此翔赫連不該說的話都一股腦地說出來。他馬上說出了令自己都會後悔的話:「有珍,你把工作辭掉吧!」

  對於有珍來說,工作可以說是生命的全部也不為過,是能讓她始終堅定地只望著一個地方,毫不動搖堅持走下去的生命的根本,但是翔赫竟然叫她放棄對她而言是那麼意義重大的工作。

  開著車的翔赫突然用力的踩下油門,來到了河邊。不知道過了多久,翔赫的呼吸才平靜下來。

  「翔赫,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道歉的話,我現在沒有辦法說出來,因為我太愧疚了,是的,沒錯。我好像不想和你說我和那個人一起工作的事,因為我想起了俊祥。因為看到他我傷心了很久,但是我覺得很好,雖然他真的不是俊祥也使我傷心難過,但是我還是覺得很好。能和一個長的和俊祥那麼像的人說話,一起笑……這樣不就好像俊祥還活在世上一樣嗎?」

  翔赫看著邊說邊掉下眼淚的有珍,心好像沉到更深很廣的海裡去一樣,心碎了,要怎麼面對有珍這樣的反應才好。

  已經有點開始習慣了。自從俊祥離開了這個世界上,對於這樣的有珍,翔赫已經有點感到習慣了。即使如此,不希望有珍繼續這樣下去的翔赫,心中也仍是常常動搖著。雖然下定決心不要理會,至少有珍還在自己的身邊,叫自己應該要滿足,不管他怎麼反復記以堅定自己應該堅定的東西,但人的一顆心豈能真的隨心所欲便控制得了呢。如同只要被一點小小的風吹撫就會掀起微微的波浪一般,翔赫的心老是動搖著。

  他第一次望著有珍時感到難以形容的悲傷,第二次望著她時眼淚已不自覺地流了下來。第一次是由於有珍不斷地朝向俊祥,想要趕上前去與他並肩而行的身影,第二次是由於翔赫自己不斷地朝向有珍奔跑想要與她並肩而行的身影。

  俊祥的前面沒有一個人,而翔赫的後面也沒有人。所有的人都是把手往空中亂抓,像是在做特技表演似的。翔赫對於這出諷刺的愛情劇,只是露出苦澀的笑容。

  「有珍,我仔細想想後,覺得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可能也會說不出口,所以我想你要和我說出那種話的話,你一定會比我更難過掙扎。」

  聽了翔赫的話,有珍心裡面所有的話,全都化成了決堤般的淚水。現在該是眼淚止息的時候了吧。翔赫只能無能為力地看著有珍怎麼都無法從痛苦的深淵解脫的神情,他不得不只是不斷地期盼著所有的一切,能在某一瞬間裡像從深淵裡傳回來的回音一般,回到他的身邊,他只能等待那天的到來。

  「那個人雖然長得和俊祥一模一樣,不過他並不是俊祥啊,你就一邊與他一起工作,自己好好確認他到底是不是俊祥,我沒有理由要你放棄你的工作,所以我剛說的話你不要在意。」

  翔赫的心堅定得再也不動搖了,他確認了自己無論如何都會等待有珍真正來到自己身邊的堅定感情,另一方面也像是施展催眠似的,也讓有珍感受到自己堅定的心意。

  彩琳擔心地跑到有珍工作的地方,一直對她說個不停。她說對不起她,沒有管好民亨的嘴巴,對有珍很感到抱歉,而且彩琳以為翔赫一定會阻止有珍和民亨一起工作的,但是彩琳卻透過有珍終於確認自己想法已經越來越扭曲了。

  「那個人,長得雖然一模一樣,但不是俊祥不是嗎!」

  彩琳想起剛剛好像是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一樣,正在開車的她猛然刹住了車,越想越覺得生氣。她覺得她不能就這樣停在這裡,不展開任何行動,她沒有辦法讓有珍和民亨就這樣一直工作下去。

  彩琳撥了電話給某個人。

  不久後,有人開了服裝店的門走了進來,走進服裝店的真淑,新奇地看著華麗又大方的店裡,彩琳步下了樓梯,對真淑笑著。

  ……

  彩琳在喝茶的時候,好像有點故意要做給真淑看一樣,對著店員交代這個那個的,店員瞭解了之後,點了點頭走下一樓,真淑看著彩琳那樣的背影好不羡慕。

  不想露出馬腳而錯過機會的彩琳,小心翼翼地對真淑談著話,找適當的話題聊,問真淑畢業以後做過哪些工作等等的問題,真淑就說了很多她做過的工作,待過百貨公司,也上過手工藝教室,料理教室……,彩琳耐心地等她說完,問真淑願不願意來店裡幫她的忙。沒發覺彩琳的嘴角散發著詭異的光芒的真淑,只是為自己可以獲得工作而感到興奮。真淑終於可以為自己無業遊民的生活劃上句點,而彩琳則是成功地把真淑拉到自己的這一邊來。

  從彩琳的工作室走出來的真淑,撥了電話給有珍。等到有珍趕到的時候,真淑已經在翔赫和勇國的面前揮舞著酒杯。因為這是真淑終於脫離了無業生活,紀念她找到新工作的慶祝酒宴,真淑只要一喝酒就會變了人似的,但是誰也沒有阻止她,讓她一杯一杯把酒喝下肚,心裡想著這也是個讓她舒緩長久以來累積的壓力的好機會。

  「有珍,你把那個工作辭掉算了!這樣也對翔赫比較好啊!翔赫就不會擔心什麼了……」

  聽到和有珍一起工作的那個總負責人就是彩琳的男朋友的真淑,趁著喝了酒的機會,終於把話說出來了。

  「你怎麼說也算是翔赫的朋友,那男的是誰啊?你可以邊看著他邊工作嗎?」

  真淑生氣地看著有珍和翔赫,把酒杯裡剩下的酒往嘴裡一倒,有珍不能瞭解真淑的行為,連答應了有珍繼續工作的翔赫也覺得不太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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