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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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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兒,白霖在車裡用一種不確定的詢問口氣問我說:「小桐,你是本地人,你覺得怎麼樣?」 我說:「挺好啊,真的。雖然有點貴,但是周邊環境不錯,肯定能升值。」 「你還覺得不錯啊。我就覺得離市中心太遠了,沒整體開發出來之前,真冷清。」寬闊的馬路邊全是待建的住宅,一路上沒有什麼人煙,也鮮有看到生活氣息。唯一的商業店鋪,都是名車的4S店。 所以白霖又嘮叨:「你們看,買什麼都不方便。」 我指著車窗外的一家鮮麗的4S店,很誠懇地說:「怎麼說什麼都不方便呢。買保時捷不是就挺方便的麼。」 白霖:「……」 宋琪琪:「……」 2 有一次,終於耐不住相思,壯著膽撥了他的號碼。我正忐忑地琢磨自己開場白要怎麼說的時候,才發現另一頭迎接我的居然是那個用戶關機的提示音。 後來多試幾次,聽到的都是同樣的回復。於是,漸漸地將撥他電話這個事情,當成無聊時候打發時間的工具。 六月下旬,這個城市突然就像進入三伏天一樣,據說全城的空調都脫銷了。 週五的下午,終於迎來了一場大雨。雨從六點多一直下到半夜,才終於消去了部分暑氣。 第二天起床,我站在陽臺上暢快地呼吸著涼快的空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然後就去上廁所。 一蹲下去,發現手機在褲袋裡,於是取出來拿在手中把玩。 然後,翻開通話記錄,看到慕承和的名字,隨手就撥了出去。沒想到那個習以為常的關機提示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有節奏的響鈴聲。 我的腦子,倏地就懵了,在我還沒有做出下一步反應的時候,電話就被接通了。 「喂——」慕承和說。 於是,我終於聽到了那個在我的世界中消失了接近三個月的聲音。 在這三個月我無數次地在腦海中彩排過,要是電話突然通了,我該如何措辭才顯得不唐突。可是我千猜萬想,卻沒料到最後竟然是這麼個場景——我蹲在廁所裡,手上拿著手機,然後另一頭的慕承和說話了。 「呃——」我冒了一個含糊的音,只覺得天氣又猛地燥熱起來,額頭在滴汗。 「是薛桐麼?」慕承和問。 「嗯。是我,慕老師。」 「好久不見,」他說,「我前段時間出差去了,沒想到一回來就接到你電話。」 「嘿嘿。」我傻笑。 「你在哪兒?」 「我……」我只能撒謊說,「我在教室。」 我一邊起身回答他,一邊單手提起褲子,然後習慣性地轉身按下水沖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才驚覺接下來的響動會讓他充分地感受到,我肯定不是在教室。 一秒鐘後,水箱無可挽回地「嘩啦——」一下,發出巨大的水聲…… 我尷尬地咳了兩下,然後轉移話題。 「呃——今天天氣挺涼快的,你既然才回來,我替你接風吧。」 「你準備怎麼給我接風?」他語氣中帶著笑意問我。 「以前都是你請我,本來應該我請你的。但是我現在還沒開始掙錢,所以請你繼續請我吧。」我厚著臉皮說。 「好。」慕承和笑。 我們約好十二點在市政廣場的西邊見面。 因為進城的校車半路壞了,害得我在馬路上等到第二趟才擠上去,於是足足遲到了二十分鐘。 我急急忙忙趕到目的地的時候,看到慕承和正在那邊的樹蔭下。 他坐在花台的邊沿,兩條修長的腿正好折成九十度,上身穿了件非常普通的白色短袖T恤衫。他嘴角微揚,在聽著他前面,三米遠的一個男孩拉二胡。 那男孩我以前經常在這個廣場附近見到他。他家裡似乎經濟很困難,就出來擺個賣藝的小攤,想湊點生活費和學費。男孩的二胡拉得很好,能把一些耳熟能詳的流行歌曲該成二胡獨奏,經常惹人駐足聆聽。 只是今天,大概因為是中午,聽眾就只有慕承和一個。 我偷偷地繞到慕承和的後面,然後叫了一聲:「慕老師。」 他回頭,看到我,就笑了。 慕承和第一次來給我們代課是秋天,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大年初一。所以我從沒見過他夏天的樣子。沒想到就是一條牛仔褲,一件T恤,很簡單的打扮,完全沒有學者的樣子,反倒像一個學生。 頭髮理得比平時短些,露出耳後淺色的皮膚。 人也顯得比以前要瘦一些。 慕承和開著車,在城裡找了一家他熟悉的中餐館。 此刻,已經是正午,原本因為昨日的大雨而消逝的熱氣又席捲而來。開門下車,明晃晃的烈日和熱浪襲來的瞬間,慕承和的眉頭蹙成一團,然後帶著我,迅速地穿過停車場走到餐館的冷氣下。 「你很怕熱?」坐下來後,我忍不住問。 「還好。」他嘴硬地說。 可是鼻尖冒出的那些濛濛的細汗卻背叛了他。 我忍不住偷偷地樂了,沒想到他是個這麼怕熱的人。 隨即,我想起剛才他在外邊還等了我接近半個小時,有些懊惱地說:「那你剛才等我的時候,怎麼不找個涼快的地方。」 「我正好可以聽會兒二胡。」 「你對二胡有興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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