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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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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砰——」一聲,第二個破門而入的是趙曉棠,放下東西就說:「快快快,學生會查違章電器的來了。」原本坐在桌子前戴著耳機複習聽力的宋琪琪「噌」地站起來,連忙拔了陽臺上電飯煲的插頭,將水一股腦到在水槽裡。 「放廁所,放廁所。」我叫。 「不行!上次,他們連廁所也推開檢查了。」趙曉棠說。 「上來了,我都聽見鑰匙響了,快點。」在外面探聽敵情的白霖跑回來說。 「那我一起進去。」語畢,宋琪琪抱著電飯煲躲進廁所。 學校裡,不允許使用任何燒水煮東西之類的大功率電器,不定期都有學生會同學搞突然襲擊。一旦被查獲,不但沒收,還會通報到系裡,到時候數罪並罰,整間宿舍都是吃不了兜著走。但是,隨著天氣轉涼,整個宿舍的人越來越不想去開水房打水,一來懶得提,二來不夠用。加之我們都混到大三了,在A大西區成了最高的年級,好不容易媳婦熬成婆,成老油條了,不像大一大二那麼中規中矩、畏手畏腳,完全把校規當成耳邊風。 紀檢隊的人帶著紅袖標,拿著一大串鑰匙推門進屋,冷冷地說了聲:「我們檢查違章電器。」幾個人東看看西瞅瞅,沒查到什麼苗頭。還有一個女生,走到陽臺上推廁所門。 「有人呢!」宋琪琪在裡面高喊。 恭送著紀監隊的同學拐出門上了樓,我們才松了口氣,總算躲過一劫。 「下次要小心了。」宋琪琪從廁所裡出來。 「有什麼辦法,」白霖吐舌頭,「她們只要在宿管員那裡取了鑰匙,鎖門也鎖不住。」 我定定地盯著宿舍的大門。 「發什麼愣呢?」宋琪琪捅了捅我。 「要是我們在門上訂個插銷不就行了。」我說 「對哈。」宋琪琪說。 「那找誰訂?」白霖問。 我啃了口蘋果,反而望著發問的白霖。趙曉棠和宋琪琪也一起瞅著她。 「你們都看著我幹嘛?」白霖將額前的一綹頭髮夾到耳後。 「你說呢?」宋琪琪笑。 「週末你師兄來探望你的時候,讓他帶些釘子和插銷來。」我說。 宿舍裡四個人都沒談戀愛,並非大家清高,而是外語系實在能找的不多,其他系的男生又太飄渺。只有白霖有個要好的師兄。其實,與其說是要好,不如說是她師兄對她有意思。這師兄姓李,是白霖以前參加吉他社結實的,在念物理系。如今李師兄到了大四,回到A大校本部,但是追白霖依舊追得緊,每週週末定時提著水果在女生院門口報導。於是這任務就交給了白霖。 電話裡,李師兄問:「你們訂插銷做什麼?」 「你管我。」白霖怒。 在旁邊偷聽的趙曉棠咳嗽了下,「小白,注意你態度。」 白霖蔫下去,對著話筒換了個撒嬌的語氣說:「我們總覺得那鎖不嚴實,晚上睡覺都不踏實,怪嚇人的,想來訂個插銷比較好。」我沖白霖豎了個大拇指。這小妞,有前途。 「好,沒問題,交給我。」李師兄二話沒說一口答應下來。 週六早上,李師兄果然準時守在女生院大門口,但是守門的阿姨照舊死活不讓他進。用我的觀點來表達便是:就算一隻蒼蠅想要飛進女生院,它都必須是母的。 白霖拉過李師兄走到宿管員大嬸的面前,苦口婆心地說:「阿姨啊,這是我哥,進去幫我搬東西的。」 「上回那個幫你拿行李的就是你哥了,這回又是你哥。」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大嬸都還記得。 我搶白說:「上回那個是她表哥,這回是親的,親哥。」 宿管員將信將疑地瞅了瞅白霖,再瞅了瞅瘦得跟竹竿似的的李師兄,「身材倒差不多,就是臉蛋不像。」 白霖墊起腳尖,努力將她和李師兄的臉放在一起,「哪有不像的,您看看真的很像。」, 我點頭附和:「是啊,阿姨,你看多像啊,兄妹倆都是一個鼻子兩眼睛。」 白霖:「……」 最終李師兄還是沒混進來,無功而返。 女生院和小河對岸的新生院不一樣,未曾改造過用電線路,也沒有在每間宿舍裝電錶。所以到了十一點,全院六棟宿舍準時斷電、熄燈。可是,遇到週末時間,十點半表示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趙曉棠黑著燈在陽臺上洗衣服,我和白霖在聽收音機,宋琪琪用應急燈寫日記。而對面那棟樓的女生,似乎點著蠟像在打牌。 突然一個光亮從外面晃過來,樓下有男生高喊:「同學,快熄燈,我們要扣分了。」這些戴著袖標晚上巡邏的學生會成員恐怕是唯一能進女生院的雄性動物。想起今天被擋在外面的李師兄,我們不禁四個人同時來氣。 「真想潑一瓢水下去。」我說。 「而且是洗腳水。」白霖補充。 「四樓第二間,快點把蠟燭滅了,不然明天通報到你們系上去。」紀檢隊的手電筒又照到對面正打牌的那間寢室。沒想到對方不但沒熄燈,反而探了個頭出來,兇狠地喊:「大半夜的,你那手電筒照什麼照。」 「叫你們熄燈!」男生說。 「我熄不熄燈要你管?這明明是女生院,你們幾個男的還好意思走進來。」 有好些宿舍的女生都聽見動靜,和我們一樣探了個頭出來看熱鬧。 「我們紀律檢查。」男生開始不那麼理直氣壯。 「檢查個P,你們大半夜的拿個手電筒晃人家女生的窗戶,檢查啥啊。你要是再嚷嚷,我們全體叫非禮了!」 頓時大家哄然笑起來,好歹出了一口惡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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