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東北方向的高架橋上,周圍可以看見很多花圃,這個季節,花都美極了……」
聽到這人又開始偏離主題,幸之只好打斷他:「多謝!我又有電話進來,再見吧!」
「好吧,這種電話成了熱線想必你也夠忙的,多請幾個人來幫忙呀,我們學校的勤工助學社團一定很樂意……」
「啪!」幸之掛斷了電話。他長舒了一口氣,在紙上寫下:東北方向高架橋,花圃,黑車……
「鈴……」電話還真不少!
夏樹沖過去搶到話筒:「麼西麼西?」
「你好,這裡是集美館藝能公司,我們想聯繫海報上的女孩子。她叫川島千嗎?樣子甜美可愛,是個做藝人的好材料啊!」
「請看清楚些吧!那可是尋人海報!」
「現在的小姑娘不是都會用各種方式宣傳自己嗎?這一招效果應該不錯吧!請她直接和我們公司聯繫,號碼是……」
「啪!」夏樹掛電話的聲音比幸之還響!他們無奈地相對苦笑了一下。
幸之越來越強烈地覺得他們偏離了方向。找員警,貼海報,穿遍大街小巷,似乎都沒有太大的作用,問題的關鍵在於,一旦要轉入他考慮的軌道,很多秘密就無法繼續隱瞞下去了!他被矛盾煎熬著,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夏樹把腳蹺在吧臺上打著呵欠:「老師,痛苦不能一個人承受,還需要愛人來分擔呢!」
愛人?!幸之瞬間百感交集。五分鐘後,他平靜下來,輕輕走近夏樹:「我得去一趟京都,馬上就得動身!你在家看好店,時刻關注千和柏原的消息,明白了嗎?」
「怎麼突然去京都?!」
「為了少走點彎路。口恩,就這麼定了!如果柏原兩個小時後還沒聯繫你,你就親自到神宮前站跑一趟,我擔心他出事!」幸之摸了一下夏樹的頭頂,匆匆上樓收拾行李去了。
夏樹在幸之離開後接了個奇怪的電話。
「SOLO酒吧嗎?」
「是啊,你是……」
「我提醒你們少管閒事!」
夏樹一頭霧水,正準備再問兩句,對方已經收線了。
而柏原的手機仍是打不通,他也沒打電話過來。夏樹想起幸之的囑咐,也向地鐵站趕去。
癱坐在地上的柏原感覺自己恍恍惚惚,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的琥珀手鏈,字條,照片,全都不是真的……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正要慶倖這些可怕的事物都只是幻覺,一睜開眼睛卻又看到它們活生生地擺在自己面前!
廣鳴,該死的廣鳴!是他劫持了千!這一切都是他偽造的陰謀!可是照片怎麼解釋呢?!他們那樣親熱,柏原嫉妒得要哭了!此時,遊艇上的那一幕又忽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那個裹著頭巾,用煙迷倒我又製造了自己鬼混的假像的女人,會不會就是受廣鳴指使的?他自己都說過,如果說動機,他是最大嫌疑,分開了我和千,他才能乘虛而入啊!我當時怎麼就沒有好好懷疑他呢?!
一點陽光從地鐵口透進來,通道裡還是很安靜,偶爾幾個人影掠過,又匆匆離去。
「嗒……嗒……」
一陣很響的腳步聲在身後由遠而近,柏原覺得這很像女人皮鞋發出的聲音,扭頭一看,他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
「你!你終於又出現了!」柏原攥著拳頭,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大手從衣服裡掏出一支微型錄音筆,他摁下按鍵,裡面傳來維瓦爾第B小調小提琴四重奏的樂曲聲,那是千在國立音樂廳的現場表演!
「……千,我愛你……」柏原聽到自己那天表白的言語,想到此刻千卻不知身在何處,心裡一陣陣難過,眼淚不停地在眼眶裡打轉!
「想她嗎?」墨鏡男人淡淡地說,嗓音很低沉。
「快把她還給我!」柏原向他沖去:「還是這頂帽子!還是這副墨鏡!我早就注意到你了!在音樂會上,在幸之的party上,在警署大樓……你這見不得人的罪犯,我要把你的偽裝都撕下來!」
「站住!」他音量並不大:「你想聽真話還是再進一次警察局?」
到了這個時候,柏原哪還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緒!他走近這個和他一樣高大,卻似乎比他還要強壯的男人,一拳向他的胸口打了過去!
一隻老虎鉗一樣堅硬的手掌抓住了他的拳頭!
「小子!面對現實吧!川島千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你算什麼東西?你什麼都不是!」
「混蛋!」柏原瘋了一樣大喊起來:「你到底是誰!你把千怎樣了!廣鳴才是幕後黑手吧?你這該死的走狗!」
「那個破手鏈你看到了?字條你讀過了?照片你也欣賞了?這都是千親口要你來拿的,不是嗎?」那男人點燃一支煙:「你死心吧,她不屬於你,永遠都不!」
「至於我……」男人吐出一陣煙霧:「只是在該出現的時候出現,該消失的時候消失!」
「我現在就讓你永遠消失掉!」柏原一記重拳砸到男人的臉上!那人一個趔趄,後退了幾步,兩個人擺開架式扭打起來!
沒過幾招,那男人明顯占了上風!他反扣住柏原的胳膊,讓他動彈不得。柏原疼得出了一身汗,他用腿狠狠踢了那男人一腳,卻突然被什麼擊中了頭部,來不及反應就栽倒在地!
夏樹找到柏原的時候,他身邊已經圍了一圈人。
上班族們議論紛紛。而那戴墨鏡的神秘男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柏原,你醒醒!你沒事吧!酷瓜!」夏樹抱著他不停地搖晃。
「別搖別搖!我已經夠暈的了!」
聽到他的回應,夏樹心裡的石頭算是落了地:「上帝保佑,你還活著!」
「呸!我當然活著!真不吉利……」柏原摸著頭想站起來,卻又眼前一陣發黑坐了下去。
「你的頭在流血呢!」夏樹驚叫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別忘了把地上那些東西帶走!」柏原念叨著:「它們比我的命都重要!」
那男人的話像刀子一樣紮進柏原胸口,頭上的傷,他已經感覺不出疼了,但心裡的痛,卻沒有任何辦法能夠緩解。
「千,我一定要找到你!你是我的女朋友!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他的眼睛紅通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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