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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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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靠黨的政策——哎,」付曉非忽然意識到什麼,遂警覺道,「你影射我?」 「拿錢換來的東西,遲早會突然完蛋的,好好想想吧。」蔣偉順手拿起付曉非的筆記本,「以後把肉麻的想法在心裡藏好,別寫在筆記本上。」說完,蔣偉昂著瘦弱的胸膛也走出寢室。 付曉非接過筆記本,翻開蔣偉折好的那一頁,看到自己在頁邊上隨便寫的一行字「飛一樣的感覺」,罵道:「蔣偉變態,今天老對我皮裡陽秋的,麼意思。」 「別理他,付曉非,其實我早看好你了。」祥子啃著蘋果說道。 「我也看好你。」喬木生附和道。 「說什麼呀,明年我換個寢室。」付曉非厭惡地說。 「別丟下我們不管,我們可是你的支持者。」喬木生說。 「是啊,大家都對你不薄啊。」祥子也說。 這時拉熄燈鈴了。 蔣偉和孟柯都還沒回來。 付曉非躺在床上,所有的念頭一刹間撲面而來。足球聯賽馬上要打最關鍵的比賽了,可是自己卻還是沒準備好,苦等的結果就要出現了,可自己卻在放棄。不,我要進校隊,我要到西安打比賽!他心裡對自己說。對他而言,這是個像牙齒一樣牢固的信念。付曉非想去西安見她一面,即使無話可說。李婭是個好姑娘,可我得先做完自己的事。但願她不會忘記我。 孟柯回來了,樓道裡的燈如瞎子的眼眸般昏暗,他站在寢室門口,忘了帶鑰匙,卻不願意敲門,不願意求這屋裡的任何一個人。 蔣偉也回來了,見孟柯甚至不扭頭看他,猜他也沒帶鑰匙,就開始敲門,長籲短歎地喊道:「祥子,祥子。」 祥子戴著收音機的耳機睡著了,收音機沒有關,他當然聽不到了。付曉非聽到了,可他回想起蔣偉今天的表現,心裡說,媽的,只要你不喊我名字,你就在外面呆著吧。 蔣偉喊不應祥子,也不對喬木生抱希望。要想喊醒熟睡的喬木生,估計會吵醒整棟樓的人。蔣偉正猶豫著要喊付曉非,突然覺得孟柯事不關己的樣子太讓人心理不平衡了,便問他一句:「你帶沒帶鑰匙?」 「帶了。」孟柯故意胡說道。 蔣偉覺得孟柯的話是從山洞深處傳來的,讓人心寒,「哪你怎麼不開門?」 「不想開。」孟柯冷冷地說,遂猛地抬腳去端門。 踢球是種發洩,聽搖滾是種發洩,講課其實也是種發洩。市場學老師李子瑩講完兩節課,抹了抹額頭的汗,用充實而輕快的語調對大家說道:「同學們,今年期末考試我們不劃重點,希望大家早點進入複習狀態。」 大家像是集體聞到一個大臭屁,表情極是酸苦地嚷起來。 「去年就沒劃,又考那麼難,怎麼行呢!」 「這老賤人,搞這麼多筆記,會出人命的。」 「老師,不用劃重點可以,把不是重點的內容給我們劃劃就可以了,求你了。」 李子瑩見大家亂嚷起來,大聲說:「不要吵了,看看你們的學習態度,現在開始點名,點完名下課。」 就開始點名。 點到孟柯時,沒人應答,也沒人幫他編造理由。 付曉非以為祥子會幫孟柯的,猶豫一下,貽誤了時機。 下課了,付曉非追上李子瑩,想幫孟柯請個假,結果李子瑩理都沒理。 上午只有兩節課,在回寢室的路上,蔣偉、付曉非、祥子、喬木生少有地走在一塊。 「他有鑰匙,可他還端門,你們說他是不是瘋了。」蔣偉說道。 「他太變態了,我只聽到蔣偉喊門,根本沒聽到他喊。」付曉非附和著抱怨。 「這門啊,像牙齒,弄掉下來就再安不上去了,安上去也是搖搖晃晃的。」祥子說道。 「早上我們都不在,可別丟啥東西。」木生顯得憂心重重。 「你不是沒錢了嗎?你伯什麼。」 「現在小偷估計也競爭很激烈,據說襪子都偷。我要再丟幾件衣服,可就得下海當舞男了。」 「要當舞男,就去浪子酒吧當非洲舞男。」 「我們自己去找個鎖匠吧。學校的鎖匠星期三才來,那時東西都丟光了。」付曉非的提議得到大家的贊同。 帶鎖匠回到寢室,大夥發現孟柯已經把門釘好了。鎖匠當然不甘心被打發走,他關上門,用力一拉,門又開了。 孟柯憤怒地盯著鎖匠小腿粗的胳膊,「你又把門拉壞了。」 「我怎麼拉得壞,鎖壞了,小兄弟。」鎖匠看上去很得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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