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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好好好,」孟柯發狠地說,「聽蔣先生的,用圓規畫——誰有圓規?」一邊也低頭翻起了自己的抽屜。

  大家當然放心孟柯虛張聲勢欲聽蔣偉的話,不過是想把牛角尖裡的蔣偉損到底的,根本不可能真用圓規的,就不去干涉他,但心裡也仍是理解不了一個人會讓忌妒之火燒至如此愚蠢的地步。

  今晚就要召開虛擬的生日晚會。生日主人是蔣偉。想想會來一群姑娘,405寢室的人們感覺到了一種節日的氣氛。

  寫好的內容裝在信封裡,得趕中午之前,托一個可靠的姑娘把信再送過去,大家選定了班上一位善良開朗的姑娘,覺得她一定會把信送到。

  祥子打了個電話,阿琪接的,說那姑娘回家了,下星期才會來。祥子最後只好說,阿琪你過來一趟,我們求你辦件事。

  電話打完了,以喬木生為首的大家齊聲責怪祥子找錯了人,祥子不服,覺得阿琪人雖粗莽,也不至於連封信也送不到。

  很快,阿琪像王熙鳳一樣,人還沒進門,嘻嘻哈哈先傳了進來。

  喬木生突然想起自己應該往牆頭釘一個衣架,現在正是時候。喬木生趁眾人和阿琪寒喧之際,埋頭找好釘子和錘子,翻身上床,舉起釘子認認真真地工作起來。

  蔣偉以負責人的姿態向阿琪解釋請她來的原因,並要求她認真對待送信的任務。阿琪意味深長地盯了一眼面壁釘釘的喬木生,說沒問題。

  喬木生使勁拔出已經釘牢的釘子,小心而緩慢地拍著床上的白灰,自言自語怎麼釘子不進去,像上吊一樣扯著脖子我方圓一釐米左右的牆縫。

  這些日子喬木生為了躲阿琪,恨不能戴副面具。每次上課來得遲,下課走得早,好像阿琪是一場暴雨,而自己是忘記帶傘的行人。喬木生從初中就對愛情很認真,在幾場愛情戰役中負過傷,可惜都是敗仗,只能榮立一等功。木生覺得自己很理解,也很同情喜歡自己的阿琪,不想一下子傷她很重,這麼纏纏綿綿地拖下去未嘗不可,反正自己也沒女朋友,不用擔心誤會。有人追求自己總是好事,刷牙也會勤快些,衣服也不能馬虎,甚至聽些港臺情歌時,也會有點為情所因的滄桑感。在這種心態支使下,以至有一次喬木生不小心被阿琪堵住人,居然很純情地說,「小心同學們看見。」話說完了,見阿琪心有靈犀的樣子,馬上後悔了,終於覺得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會受不了的。

  阿琪得意地告訴蔣偉,下學期自己可能會是人文院學生會主席了。

  蔣偉也覺可能,挖苦道:「統領一群蝦兵蟹將豈不是你的長項?」

  阿琪笑了笑,說道:「蔣偉,這回有了聯誼寢室,你不應當再是愛情困難戶了吧?」

  困難戶一詞,令蔣偉好生刺耳,卻他忽又覺得讓大家知道自己有追林一飛的意圖或許是件好事,於是頓了頓,胡說道:「阿琪,兩天沒見,你又結實了許多。」

  「怎麼會?」阿琪頓時聲色俱厲,接著又詭秘地一笑道:「你記不記得上學期你寫過封忘署名的信啊!」

  蔣偉臉色大變,像是後心被人紮了把刀。上學期自己給經濟系一位漂亮而陌生的女孩寫過一封匿名情書,用了許多肉麻話,後來卻發現人家早已有男朋友。這事他一直以為是神不知鬼不覺,像鞋底上的洞一樣只有自己清楚……可是,這鬼阿琪難道知道這件事?

  「本人寫信從來不會忘署名的。」蔣偉偵察說,口氣隨即也軟弱下來,而且,想到她倘若真看過那封信,真還不得不防她把信中某句話也當眾念了出來,於是又把軟弱退到討好甚至是求情的地步,「班長大人啥時也學會編故事損人了?」

  「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阿琪冷笑著說下去,「告訴你,我是在垃圾堆裡撿的,你寫的字比剩飯還難看,倒是讓人印象深刻。」

  阿琪講的是真話,她真是在無意間在垃圾裡撿到蔣偉的那封信的。

  大家紛紛問蔣偉是怎麼回來,並你一言我一語調侃起蔣偉來。

  阿琪見還擊得蔣偉夠了,就開始幫蔣偉解圍說:「你們也別再追問了,信我是認出來是蔣偉寫的,但信的內容還不至於是你們想像的那麼酸的。」

  阿琪放了蔣偉一馬。蔣偉從心裡感激阿琪。

  然後,阿琪拿起大家求她幫送的信要走,蔣偉甚至客氣地要留她再聊聊,並討好地說:「阿琪,聽說你是最近談朋友了,可不可以給我們大家交待一下?」

  說到阿琪談朋友的事,『正在忙著比劃著衣架的喬木生心情難免有點閃爍。

  阿琪詭秘地抿了抿嘴,不置可否地承認了。

  「飽漢不知餓漢饑,你還嘲弄我們這些困難戶呢,虧你做得出來。」蔣偉說,他想到以後他將不得不總防著阿琪,心裡好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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