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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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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生原想再扯兩個打架的例子,聽了阿琪抒情性很強的纏綿語調,只好打消了念頭。木生有點想知道這個想泡阿琪的體育系男生是學什麼的,便問:「他是哪個專業的?」 阿琪沒有正面回答,問木生:「你還寫詩嗎?」 「寫啊,斷斷續續地寫。」 「有沒有想過發表?」阿琪神情有了幾分落寞。 木生何嘗沒想過發表,他甚至試著投過好多次稿,結果都是泥牛人海。在他的眼裡,綠色的郵箱越來越像墳墓。 「想是想過,」木生把苦笑藏在心裡說,「不過我不著急發表,寫詩只是我的個人愛好而已。」 阿琪笑了笑,覺得木生這塊鐵成鋼的機率是微乎其微了,塗層漆裝裱裝裱都很困難。她見木生情緒低沉,優雅地舉起酒杯。 木生幹著啤酒,也提醒自己以後和阿琪交往得注意點,弄不好哪天惹火了哪位國家級裁判,說不準給自己的大鼻子亮紅牌。 除了紅燒肉,鍋裡的菜快吃完了。阿琪不顧木生的勸阻,又在食堂裡要了兩盤菜和一瓶啤酒。看著阿琪溫柔地給自己斟酒,木生有些感激,心想阿琪一定有什麼事要向自己傾訴,自己一定得耐心猛聽。 誰知阿琪開始緩緩地教育喬木生。在她的眼裡,喬木生是條深海巨鯊,充滿了潛力。只是很缺少自信,而且話不多。木生面對阿琪對自己的評語,正想辯解幾句,阿琪卻又激動地捏著指頭讓他別辯解,說她早知道因為什麼,倒把木生嚇了一跳。 木生求阿琪告訴自己,阿琪卻神秘地說因為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懂得一個人的個性應該像籃球那樣彈力無限,然後,她又問木生為何有如此嚴重的厭學情緒,並答應自己一定要幫助他,督促他。 阿琪的說教很快讓木生厭煩了,他開始用眼睛收集食堂裡過往漂亮姑娘的掠影。 阿琪見喬木生一副胃潰瘍患者的架勢,不由喝斥喬木生說:「菜都涼了。」 木生忙於了杯酒,夾了幾口菜,好不自在。 阿琪見木生不可救藥的樣子,便和他扯起別的閒事。 酒喝得差不多了,阿琪的臉泛紅了,突然說道:「那個體育系的男生想追我。」 木生暗自好笑,說:「哪個人啊,我認識不認識?」 阿琪捏玩著塑膠杯說:「不過我拒絕了。」 木生心裡說我怎麼知道不是他拒絕了你呢?口上卻說:「為什麼?」 阿琪抬頭盯住木生。 自從體育部長挨打以後,輔導員便對他多了幾分關注。部長呢,也像捕鼠膠一樣纏上了輔導員。報名、訓練、分發隊服等重要的事情也被體育部長牢牢掌管,一時間他成了隊裡的領導核心,。連付曉非的部下在他面前也是奴性十足,自然也和付曉非疏遠起來。看到體育部長的勢力如癌細胞一樣迅速擴散,付曉非沒辦法,只有苦等時機,再圖良策。 這天,付曉非走在樓道裡,看到自己從前的一個部下提串香蕉迎面走來,按照以往的慣例,他會熱情主動地向付曉非笑笑,付曉非也回報一個笑。可那小子明明看到了付曉非,卻依舊低頭猛走,像是伯相互對笑之後,付曉非會向他索要香蕉。 看著自己的部下像躲避掏糞工人一樣躲避自己,付曉非倒替他不好意思起來。真沒想到,倆人認識一年多了,次次見面打招呼,好歹也算積累了點交情,怎麼競比不上一根香蕉值錢。付曉非決定馬上去買串香蕉請客,至少能證明我付曉非不是這樣的人。 付曉非果真捧了一大串香蕉回到寢室,請大夥吃。大夥樂壞了,真想找機會肉麻地誇付曉非幾句,苦於找不到機會。 大家正吃著,聽有人敲門,祥子緊張地開了門,見只是一補衣服老太,方才放下心來。 「進來吃根香蕉吧。」付曉非熱情地招呼著這個身板結實的老太太,付曉非很喜歡她。 聽一個大家也常見的賣鹵蛋的姑娘說,這老太太本是鄉下人,她的兒女自然也是鄉下人。她的兒女們都成家立業後,她單身匹馬地來武漢闖世界。她在這所大學旁邊租了一個小屋,白天騎個單車出去遊玩,晚上給大學生們補補衣服賺點錢,自己養活自己。賣鹵蛋姑娘還說,她的兒女們都蠻孝順,都不同意她出來幹活,是她自己賤要來的。 付曉非卻對老太太充滿了好感,覺得一個為夢想而戰的人,還是一個老人,『是值得讓人尊敬的。想想吧,誰知道老太太的城市夢想在實現之前,她曾苦等了多少年?她嚮往城市,想生活在其中,每天騎單車在這座城市裡旅行是她的快樂,她的夢想實現了,她是幸運的,她是真正的精神貴族。 老太太是老了,可臉上的皺紋卻不見多,很精神。付曉非請她吃香蕉,她很高興,就把自己的大包放在桌上,樂呵呵地吃起來。 「你們要不要補衣服?或換個拉鍊什麼的?有就快點拿出來,我忙得很。」 「忙什麼呢?」祥子揭開自己的箱子,翻找一條需要換拉鍊的褲子。 付曉非逗她是不是每天忙著出去玩啊,她驚奇地問付曉非是怎麼知道的。 或許是付曉非的問話激發了老人活潑愛玩的天性,祥子給她拿來褲子,她卻跟他們侃起了大山。她說由於自己常常穿梭於男女生宿舍間,競促成了十幾對戀人。 祥子開玩笑地讓老太太幫付曉非介紹一個,說付曉非是富家子弟,人又帥氣。老太太說她看著也像,並答應自己一定幫忙。蔣偉吃了付曉非的香蕉,也僵硬地誇了付曉非幾句,心裡卻擔心老太太會給付曉非介紹個漂亮的姑娘來。 這幾天喬木生被阿琪的坦白弄得心神不寧,鼻炎的老毛病又犯了,整日長籲短歎,萬事不關心。 早聽說體育部長要發隊服了,可他老不通知付曉非。付曉非顧及著自己頭號球星的尊嚴,也只好裝著不知道這回事。 球星畢竟是球星,體育部長最後還是派人來告付曉非去領隊服。付曉非去了,見那小於正聽單放機。 部長熱情地沖付曉非笑笑,從床底拖出一隻破桶,用兩個指頭從桶裡提出一套隊服,髒得像百家衣。 「人們都搶光了,就剩這套了。」部長說。 付曉非一看號碼還是14號,好不惱火,悶聲道:「怎麼他媽的這麼髒,我看看你的隊服。」 部長聽了這話,臉上像生了蟲子,說道:「我的也很髒,不過我洗了——再說,也一樣的,又不爛,再說,誰讓你不早點來領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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