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初戀(72)_潘舟

七十二

　　韋溟盛一動不動地站著：「如果這樣你會舒服一些的話，你只管打吧。」

　　羅桀誠忽然踏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沒有人故意要傷害你。就算小盛答應和你一起去國外念書
，也不代表什麼啊。」

　　「不代表什麼？」金韻韞惡毒地盯住了他，「你要我和你聯盟，把韋溟盛從若璿身邊帶走的時候可不是那
麼說的。現在你和我說不代表什麼，不是很可笑嗎？羅學長果然就是羅學長啊！」

　　羅桀誠的臉色一下就灰了。

　　「讓我痛苦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就算是你……」她的眼睛轉向了韋溟盛，「就算是我所愛過的你，也一
樣。」

　　韋溟盛偏過了頭去：「等你冷靜了，我再和你說話。」他拉過了若璿轉身就走。

　　金韻韞要追上去，羅桀誠緊緊地拉著她：「回去吧。你還想怎麼樣？」

　　「放開我。」她用盡力氣把羅桀誠往後一推，她瘋狂起來的力量竟然如此大，羅桀誠被她的力帶動著往後
退了一步，一腳竟然踩空了，金韻韞本能地縮回了手，羅桀誠竟然徑直地向山崖下摔了出去。

　　「羅學長……」金韻韞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前面的韋溟盛和若璿意識到了不對勁，一回頭，已經看不到羅桀誠了。他們沖到了山崖邊，趴著石頭望下
去。

　　山道邊是一片山坡，坡邊的藤草似乎也有被壓迫的痕跡。再往下看，他們深深吸了口冷氣，這段斜坡很長
，而且相對較陡，羅桀誠上半截身子努力貼著崖壁，雙腿懸在半空，雙手死死抓著一塊突起的岩石，但無論雙
腳如何探求，也無法找到一個長久的支撐點，那片石壁太滑太陡。

　　「羅學長在那裡。」若璿指了一下。

　　「我下去。」韋溟盛低聲喝道。

　　「可是……」

　　「沒有可是了。」韋溟盛小心地抓著山坡上的灌木慢慢往下試探著走。

　　若璿的聲音堵在了胸口上發不出來：「小心點。」

　　韋溟盛回過了頭，沖著她微笑了一下，不知道怎麼著，若璿竟然從他的眼裡讀出了訣別的意思，她的心一
抖。

　　韋溟盛看了看周圍那情形，沖著羅桀誠叫了一聲：「你還好嗎？」

　　羅桀誠回應說：「還撐得住。「

　　「我就下來。」韋溟盛一邊小心地往下蹭，一邊叫著，「我很快到了，你堅持一下。」

　　他一步一步往下蹭，接近羅桀誠的時候，抓住了一棵小灌木，對羅桀誠伸出了手：「抓住我。」

　　羅桀誠騰出了一隻手，一把抓住了韋溟盛的手。

　　「我想辦法拉你上來。」韋溟盛說著，可是他也知道兩個人所在的位置非常危險，把羅桀誠拉上來並不容
易，說不定還要被他拽下去。

　　羅桀誠另一隻手扒拉著峭壁，苦笑了一聲：「沒其他人幫助你拉不了我的。」

　　「沒問題的。」韋溟盛說著，回頭對著若璿和金韻韞叫著，「你們快去叫人來幫忙。」

　　若璿呆了片刻，看著他們兩個掛在山坡上，知道這情況不能拖延，轉過頭來叫「金韻韞……」金韻韞呆了
一呆，好像因為害怕似的發著抖，忽然抬起頭，清晰地說道：「不是我推他下去的。」

　　「我們去找人。」若璿自然知道這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不是我把他推下去的……」金韻韞仿佛失魂落魄一樣再三地重複，忽然她一咬嘴唇，轉身跑回了停在路
邊的車，發動起來，就往山下開去了。

　　「她……她這樣逃跑了？」若璿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卻顧不得和她生氣，連忙沖著山崖下喊，「我這就去
找人，你們再堅持一下……」

　　羅桀誠抓著韋溟盛緊緊地貼在山崖上。

　　「對不起。」韋溟盛看著羅桀誠忽然說了那麼一句。

　　羅桀誠抬起了頭，正好看到他的臉。

　　「該我說對不起的。」他還要說什麼，一隻手忽然一松，離開了峭壁，韋溟盛只覺得手裡忽然一重，連忙
緊緊抓住。他所依附的那棵灌木因為受到了兩個人的力，發出了「吱呀」的聲音，出現了一道裂縫。

　　對羅桀誠來說，那個聲音是他所瞭解的。

　　「你快放手。」他喊道，「灌木受不了我們兩個的力。」

　　「別說傻話。」韋溟盛兇狠地喊道，他沒看到羅桀誠的眼裡的變化。

　　「放手吧，你不是很恨我嗎？」羅桀誠冷冷地說，「知道嗎？是我搶走了你爸爸和你的女朋友，你該恨我
的。是我故意安排你和若璿分開的，是我讓金韻韞把你帶離翰江的，所以恨我吧，快放手吧。」

　　灌木發出了樹枝斷裂的聲音，在這個氣氛下顯得很恐怖。

　　韋溟盛感覺到羅桀誠在掙扎著要掙脫他的手，他忽然笑了，笑得很大聲。

　　「可你是我哥哥啊。」他說，這是他第一次叫羅桀誠哥哥。這一瞬間，他忽然感覺到了羅桀誠停止掙扎，
安靜了下來。

　　「你故意激怒我，要我放棄你嗎，哥哥。」他又叫了一聲，「我會抓緊你的，哥哥。」

　　「你別傻了，犧牲兩個人不如犧牲一個人。你理智一點。」

　　「可是只要有一點可能，我不能放手。若璿隨時會帶人回來的，就好像我和若璿掉在那坑裡，你們就來了
。哥哥，你要堅持住……」哥哥這個稱呼叫著叫著，也就感覺那麼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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