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_第99只螢火蟲1

四十

　　「哈哈……」耳邊傳來白瑞斯一連串的笑聲。可哥惱羞成怒，伸手用力去揉搓他金色的頭髮，「還笑！還笑！你這壞蛋！」她嗔怪地罵他，抬起眼，意外地發現白瑞斯難得開懷大笑的表情，那笑容如陽光下盛開的向陽花，燦爛奪目，帶著動人心魄的力量。

　　可哥仿佛又嗅到了從白瑞斯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縈繞不去的淡淡香氣。

　　白瑞斯也在看著可哥。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接著，風吹拂著樹梢，不時有梧桐樹的葉子飛舞打著轉兒落下，周圍靜悄悄的。

　　白瑞斯臉上閃過一絲暈紅，猶豫著拉住可哥的手：「可哥，你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我……一直喜歡著一個女孩子，其實……其實她就是……」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了白瑞斯，可哥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像被開水燙著似的，騰地站了起來。

　　夜辰緊皺著眉，七分不悅外加三分不滿的臉映入可哥的眼簾。他的眼神掠過她，最終停留在白瑞斯拉著她的手上，臉色驟變，瞳仁裡的顏色漸深漸濃，像預示著某場風暴的到來。

　　可哥頓時覺得心底一涼，順著夜辰的視線意識到問題點，像觸電似的，忙抽出還被白瑞斯握著的手。

　　「嘿嘿，夜辰，你怎麼來了？」面對夜辰的注視，可哥竟有種做賊心虛的不知所措。

　　「我來接我的女、朋、友放學，有什麼問題嗎？」夜辰一字一句沉聲說，更特意在女朋友三個字上加強了語氣。

　　從可哥抽出手後，白瑞斯就一直靜靜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沒做聲。聽到夜辰的這句話，他不著痕跡地微微一震，抬起頭直視著夜辰的眼睛。

　　一股若有似無的絕望的哀傷，突然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互相看了這麼久卻半句話也不說。」可可望望夜辰，又看看白瑞斯，心裡暗暗嘀咕。

　　此時的她，並不知道自己就像站在一塊平衡木上，無論向哪方移動，就算是一小步，另一方的人都會摔得頭破血流。

　　夾在僵持中的兩個人的中間，可哥為難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可哥，既然你有約，我還是先回去吧。」白瑞斯收回視線，微笑地看著可哥，臉色有些蒼白。

　　「白瑞斯，對不起！」可哥無可奈何地低聲說，唇邊露出歉意的笑。

　　白瑞斯搖了搖頭，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說出口，轉身離去。走了幾步，他緩緩回頭，燦然一笑，朝可哥揮了揮手：「可哥，再見。」說完，他轉過頭，一直向前走去。

　　夕陽把他投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有種莫名的憂傷的味道。

　　眼看白瑞斯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可哥仍怔怔地站著，心裡在奇怪著白瑞斯轉頭的那一笑，明明笑得很開心的樣子，為什麼卻給她一種憂傷的感覺呢，就像他的心裡在默默哭泣一樣。

　　突然，可哥的下巴一緊。

　　「艾、可、可！」這個吼聲震得她的耳膜嗡嗡作響。

　　糟糕！某人正在為被人忽略了自己的存在而惱怒萬分呢……

　　夜辰扣著可哥的下巴，用力將她的臉扳過來面對著他。

　　媽呀，糟糕！這傢伙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可哥心裡暗暗盤算著該如何對夜辰解釋她和白瑞斯只是好朋友的關係。

　　「你要聽清楚了，從今天起不能和除了我以外的其他男生說話，不能對除了我以外的其他男生微笑，知道嗎？」夜辰挑著眉，凶巴巴地說，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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