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_第99只螢火蟲1

二十三

　　「呃……是你？」

　　門外站著的，竟然是一副撲克面孔的夜辰。

　　「你來幹什麼？你怎會知道我家住在這裡？」可哥覺得奇怪得不得了，半張著嘴瞪著他。

　　夜辰顯得有些疲憊，嘴唇十分蒼白：「能讓我先進去嗎？我不習慣站在人家門口對話。」

　　這個人，冒昧闖來人家家裡，還這麼理直氣壯的，真服了他！

　　夜辰不等可哥的許可就自顧自進了屋子，老實不客氣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可哥愕然地瞪著他的背部，深呼吸，再深呼吸，竭力壓下一肚子的火氣，重重地坐在他的對面，環抱著雙手。

　　「現在可以說了吧？說完你就該走了。」

　　她的視線向著天花板，沒好氣地說。可是，該死的，她的心竟有一絲莫名的期盼。

　　受不了——她到底在期盼些什麼？

　　「我……我是來給你道歉的！」

　　夜辰幾番躊躇，終於開口，他的眼睛不自然地落在前面的地板上。

　　「道歉?!」可哥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道歉！很抱歉因為我的好玩心態，讓你那天在畫室裡看到了不該發生的一幕。很抱歉我沒有顧及別人的感受，隨意地傷害別人的感情……反正……咳，就是對不起了啦！」

　　夜辰顯然不習慣對別人表示歉意和低聲下氣，語氣又帶點不耐煩起來。

　　哼！這傢伙，說這幾句話就算是道歉了嗎？真是夠笨！可哥向他拋去老大一個白眼，鼓起腮幫子沒做聲。

　　空氣有瞬間的凝固。

　　「喂……我都說了對不起了，你還想怎樣，一句話也不說是什麼意思嘛！」

　　夜辰皺起眉毛，不滿地回瞪著可哥，聲音到後來卻越說越小，竟然還嘟起了紅潤的嘴唇。

　　兩個人就這麼你瞪著我，我瞪著你，誰也沒有再說話。

　　半晌，可哥首先禁不住地笑出聲，夜辰隨即也笑了出來，屋子裡頓時變得溫暖了起來。

　　真是被他打敗了，沒見過道個歉還那麼委屈的人！就像個小孩子！

　　可哥的心莫名其妙地變得很柔軟很柔軟。

　　「好了啦，道了歉，我也該回去了。」

　　夜辰站起來，身子搖晃了一下。

　　「你沒事吧？」

　　可哥懷疑地看著他，他的樣子真的有點不太對勁。

　　「沒事，坐久了腿有點麻而已。」

　　剛說完這句話，夜辰就一頭栽倒在地上，抽搐了起來。

　　「夜辰，你怎麼了?!」

　　可哥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跑過去半跪在地上用力按平他的身子。

　　好燙！真的真的好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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