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春雨如酒柳如煙 | 上頁 下頁 |
五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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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與獨孤冷的關係似乎就在那一夜時間又冷卻下來。說不準是什麼原因,只是他看著我的眼神愈加的複雜,我也只能冷淡的疏離,兩個人幾乎要相敬如冰。到了中午時,那個夜白姑娘又來來,說是給獨孤冷送酒。 我在房裡沒有出門,只聽到惜兒在窗外與她的對話。夜白姑娘帶著非常濃郁的口音,但講話非常好聽,像糯米一樣溫軟。她說:「獨孤公子稱讚這酒釀的好,夜白也算遇到了知己,特地來送一壺。」 「我們公子不在。」惜兒禮貌中透著堅韌,「姑娘還是晚些來。」 「我來時打聽過的,獨孤公子並未出府。」那夜白姑娘的聲音依舊是帶笑的,卻也帶了一絲嘲弄似。 獨孤冷只是在書房裡晨讀,的確沒有出府。我在鏡中審視好自己素雅的妝容,一襲桃粉色的織錦長袍拖著長尾,像孔雀驕傲而又美麗的尾巴。這樣繁複的裝束,我本來不喜歡,行走江湖之人,怕的就是麻煩。只是,我也算是貴族家的少夫人,總要給貴妃娘娘請安的,若打扮隨意,怕是失了禮數。 我推門出去,與夜白姑娘對了眼。看到我滿臉的笑意,她先是一怔,然後福了福身子說:「原來七少夫人也在。」 若我猜的沒錯,她知道獨孤冷沒有出府,也必定知道我在小院裡。我並沒有打算拆穿她,只是淡淡的點點頭說:「夫君在書房,我正要叫他去貴妃娘娘那請安,你隨我來吧。」 夜白姑娘妖嬈的眼神一轉說:「麻煩少夫人。」她眼底驚豔始終揮之不去,甚至增加了幾分懊惱。直到了書房,她像花姚一樣扭著婀娜的身段過去獻媚說:「獨孤公子,這茉莉春怕是也沒剩幾壺了,我特意給你送來。」 「勞煩夜白姑娘記掛。」獨孤冷不留聲色的推開她粘過去的身子。在別的女人面前,他還是顧及我的。我卻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只是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的臉說:「夫君,怕是誤了時候貴妃娘娘怪罪。」 獨孤冷面露無奈之色,遣惜兒將這位嬌客送出門外。 我們走到後花園之時,他才開口說:「那夜白姑娘只是送酒來。」 我笑得更歡:「我長了眼睛,分的出青紅皂白。那夜白姑娘連身子都送上去了,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我雖然善良,卻也是不傻的。夜白姑娘的確美豔不可方物,夫君你何必不趁此機會納她為妾,從此左擁右抱,共用齊人之福。」 獨孤冷的腳步猛得停下,問:「你果真這樣想的。」 我一愣回答道:「夫君覺得這個提議不好嗎?」 獨孤冷沒有回答,空氣中靜得使人喘不過氣。或許我說中了他內心的想法,因為我是他的娘子,所以他說不出納妾的想法,怕我得到傷害。若是我自己提出來,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別人的妻子都會因為納妾而肝腸寸斷,好不容易妻子這樣識得大體,怕他做夢也要笑出聲來。 有路過的小丫鬟細碎的請安打斷了我們的沉默。好似經過了幾千年,兩個已經被風化的人才猛然感覺到了人間的味道。 我們進屋時,貴妃娘娘還在床上歇息,她的隨身侍女說,娘娘染了風寒,暫時不見客。我們退出房門,那機靈的侍女也跟出來說,娘娘並沒有生病,只是聽說藍蓮花屏風丟失,這病是由心生。你們要趕快找到那屏風,否則娘娘這輩子都要落下病根。 說來說去,還是那座藍蓮花屏風。 我只是覺得事情越發的怪異,關於祝王妃去做繡屏的事情,卻怎樣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無論是從哪個角度想都是自相矛盾的。 到了傍晚時,夜白又來了,似乎全身掛滿了鈴鐺,風一吹都叮叮噹當的響起來。獨孤冷並沒有拒絕美人恩,他在庭院裡看她跳舞,手指沾上了茉莉花的酒香。我越發的這世間的美好光景不過是表面的浮華,內在已經千瘡百孔腐朽成泥。 惜兒怕是又跑到回了祝王妃那裡,我出了小院,怕惹了這幅香豔的畫面。車晚湖上倒映著大紅燈籠幽暗的光。我想哭,卻已經沒了淚水。俗話說,哀莫大於心死,我就是心死了,才這樣分外的輕鬆。 4 我本在車晚亭賞鯉喝茶,顏敏王爺也來了,他不留聲色的坐在我身邊,這個景象若是被祝王妃看到,怕是又怪我勾引她的夫君。這世界上的女子多是為情所困,說不定她們並不戀慕他的家財他的權勢,是想簡單的隨他走天涯,不問世事,不問江湖,做一對神仙眷侶。 「如煙,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 「王爺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昨日我在王妃的雜物箱裡發現了一樣東西,那樣東西卻令我十分的驚訝。」 我立刻來了興致問:「是什麼東西?」 「是一塊繡著藍蓮花圖案的絹料。」 「哦?」我一挑眉更加奇怪了,「是不是一副屏風大小的面料。」 「不錯。」顏敏王爺俊秀的臉上都是隱忍的沉默,「不瞞你說,祝王妃是當今皇上最寵信的祝王爺的女兒,也是我的結髮妻。若那屏風的丟失和她有關係,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應對。」 「是在王妃的雜物箱裡?」 「正是。」顏敏王府面露愁苦之色,「現在貴妃娘娘為了那個藍蓮花屏風竟然生出心病來。我父王與她父親相識多年,聽說她從小就是個固執的人,喜歡的東西若是得不到,那定會飯也吃不下。何老爺急得要命,以前未出閣時還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如今貴為貴妃,若是因為一個繡屏鬱鬱寡歡,怕聖上知道了會怪罪下來啊。」 「你為何不親自去問問王妃,你怕是她最知心的人了。」我試探的說,「或者,還是王爺知道了什麼?」 這撩人的月色打在人的臉色,怕是什麼心事都藏不住。顏敏王爺的手指節握得蒼白,微微急促的呼吸洩露了他內心些許的恐慌。 「我懷疑舞姬梅香並不是偷了王府的東西逃走,而是被王妃害死了。若不是昨夜錦紅院鬧鬼,我還沒有那麼確定。只是,若梅香沒有死,她的鬼魂怎麼會回來?」 我輕笑道:「王爺相信鬼神之說?」 「難道你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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