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春雨如酒柳如煙 | 上頁 下頁
十九


  我看看周圍的人不好開口,姨丈微笑著示意:「但說無妨,都是自家人。」

  我歎了口氣:「既然這樣,如煙就說了。如煙發現府內有人在食物裡投毒,至於目的就不太清楚了。」

  此言一出皆驚四座。姨丈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投毒?怎麼可能?府上也沒有什麼人毒發身亡啊!」說到這裡,他忽然想到獨孤冷的死,不由得悲傷起來。那個儒雅的男子站起來,想必他就是小蝶兒的父親獨孤寒。他憤怒地把拳頭砸在桌子上:「是誰,看我不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骨頭。」小蝶兒嚇得跑到姨母懷裡躲起來。

  我安慰道:「大家別急,不如把當事人請來大家問清楚。」門口的小丫鬟有點吃驚,不過她表現得相當冷靜,我說:「你去把李廚娘叫過來,就說老爺和夫人有話問她。」小丫鬟應了一聲就跑去了。

  氣氛有些凝重,我們一群人坐在花廳裡各懷心事。

  這時候,小丫鬟從外面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不好了,老爺,李廚娘死在柴房裡了。」

  7

  李廚娘死了。

  李廚娘死在了柴房裡,她死的時候嘴角還是微笑著。姨母見狀嚇得暈了過去,於是姨丈也跟著離開了。獨孤寒和我站在門口。他問:「弟妹不怕麼?」我笑:「只是屍體有什麼好怕的。」他沉吟:「說得有理,只是你應該感覺害怕才對,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是不是自己。」我皺眉:「三哥何出此言?」

  獨孤寒不再說話,他走近屍體,蹲下:「是自殺。」

  「而且是服毒自殺。」我歎氣,都是自己太掉以輕心了,李廚娘已經發現我懷疑她了,只是我太自信,所以失去了線索。

  「弟妹好像對醫學頗有造詣。」

  我搖頭:「不,是對毒頗有些瞭解。我師父是個老和尚,他整日閑了沒事做就會研究各種各樣的毒和暗器,而且他還有個特別有意思的唐門朋友,每次拜訪他都會下一些奇怪的毒讓他自己解。所以我師父的造詣越來越深,他也會多少教我一些類似的東西。」

  獨孤寒笑了笑,他隨我從柴房裡走出來,把門關上。「弟妹冰雪聰明是不是對一些事情感到奇怪。」

  「是,總是百思不得其解。」

  獨孤寒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我不敢打擾就冒冒然地跟著。他走了半晌,終於停下來說:「其實,七弟已經死了,對吧?」

  我立在原地,嗓子裡像被塞了一團棉花一樣。

  他接著說:「七弟去迎嫁的事我是知道的,因為當時我剛巧路過花廳聽到爹和娘說的。可是弟妹來了以後,爹娘卻跟我們說,七弟外出會友,我就感覺他有了不測。」

  「那,你就不奇怪嗎?」

  獨孤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有什麼好奇怪的,人終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他的笑聲相當淒厲。

  我擋在他面前:「三哥,我有很多事不明白。」

  「不必明白,因為明白了也是無能為力的,獨孤家的人都不能決定自己的生死。而且獨孤家每一代最後只會剩下一個男丁,這是代代發生的事。死人對於獨孤家的人來說已經見怪不怪了,就像祖母,她親眼看自己的兒子一個個死去,最後只剩下爹一個。而我們兄弟七個,大哥在外經商時被強盜殺死,二哥是病死的,四弟現在已經瘋了,五弟失蹤兩年後在花園裡掘到他的遺骨,現在七弟也死了,只有我和六弟是正常的。可是下一個死的會是誰?」

  獨孤寒痛苦地抱住頭:「你看蝶兒她還那麼小,現在已經是滿頭白髮,獨孤家的女子從小就是滿頭華髮,這是詛咒,祖宗留下來的,破不了的。」

  我忽然打了個寒戰,背後似乎站著獨孤家世代被詛咒死的冤魂。到底是什麼詛咒,使他們變成這樣?

  8

  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日上三竿了,翠衣正把一些書攤開了晾在桌子上。我起身責怪道:「你這丫頭也調皮得很,這都誤了給老太太請安了。」

  翠衣也不羞,笑道:「我看小姐幾日來都睡不安穩,今兒個睡得那麼香就沒多打擾。」

  「你晾這些書做什麼?」

  「今兒個早上我去七少爺的書房整理打掃,不小心把桌上的茶杯給弄翻了,茶水把書都打濕了,我這才拿來晾的。」

  我皺眉:「你說是茶杯?哪來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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