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草樣年華Ⅱ | 上頁 下頁 |
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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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後呢?」我問。 「再然後她問我是誰,我說我是喬巧,她就把電話掛了。」喬巧說。 「完了,我被你毀了。」我一下就頹了。 「我可實話實說的啊。」喬巧申辯。 「可你說的話會讓周舟怎麼想!」我歎了口氣說,「現在幾點了?」 喬巧看了一眼手機:「快十二點了。」 我坐起身,雙腳踩到鞋裡,踢門而出。 「喂,你幹嗎去?」喬巧追出來問道。 「你甭管!」我快步下樓,頭也不回。 我站在路邊,無法伸手,只能踢腿攔截計程車,駛過許多輛空車,司機見我打車動作奇特,都踩了油門,一輛也沒停,我只好徒步穿行在茫茫夜色中去找周舟。 到了我和周舟租的房子,我先是用頭撞再是用腳踢,房門才遲遲打開,而開門的竟然是喬宇。 「周舟呢?」我站在門外問。 「正在睡覺。」喬宇站在屋裡說。 這時我才發現,他頭髮濕漉漉的,脖子上搭著毛巾,顯然是剛剛洗過澡,身上居然還穿著我的毛衣。 「你怎麼在這兒?」我問。 「我怎麼不能在這兒。」喬宇一臉挑釁。 「周舟到底在哪兒?」我極力控制住情緒。 「真的正在屋裡睡覺,不相信你進來看。」喬宇閃開身。 我下意識的反應就是給喬宇一拳,但兩條胳膊吊著繃帶,動彈不了。我撞開他,正準備邁腿進去,一想算了,如果真的看見,我只能更難受。於是又退出來,失魂落魄地下了樓,聽到喬宇撞上門。 來到街上,雪花飄舞。站在夜色裡,我茫然四顧,內心一片荒涼,黑夜比白晝更讓人不知所措。煙就裝在兜裡,我想點上一根,可卻無能為力。 一陣夜風刮來,寒冷如冰,我打了一個噴嚏,抬頭望望夜空,不見星斗,月亮被烏雲遮住,像燈泡蒙上了厚厚的黑紗。我告慰自己:回去睡覺吧,睡醒了又是嶄新的一天——可是我睡得著嗎,但不睡覺又能幹什麼呢。 回到醫院,病房裡燈火通明,喬巧披著大衣,趴在病床上睡著了。我走過去,坐到床上。她醒了,睜開眼睛,看著我。 「找周舟去了?」喬巧試探著問。 「嗯。」我脫掉鞋,躺到床上。 「找到了嗎?」喬巧幫我蓋上被子。 「今晚你哥和她在一起。」我閉上眼,有氣無力。沒有看到喬巧的表情,不知她是否在為他哥或自己高興。 「別太難過。」喬巧安慰我。 「怎麼能不難過。」我的手拍在床上。和如刀割的心痛比起來,手臂的疼痛已微乎其微。 「我……我現在能為你做點兒什麼?」喬巧抓住我的胳膊說。 「什麼都不用,讓我安靜會兒就行了。」我說,「還有,把你的手鬆開,抓疼我了。」 喬巧趕忙鬆開手,說:「哦,對不起。」然後擰滅床頭燈,「睡吧,有事兒叫我。」 我還真有事兒,特別想上廁所,都快十個小時沒方便了,但還是把這個願望和等待清倉的液體都給憋住了,希望閘門不要在我睡著的時候打開。 第二天醒來,看見喬巧留了一張紙條,貼在我的胳膊上,說她去上課了,已經告訴楊陽過來接班。這時門開了,楊陽蓬頭垢面地進來,好像早已猜透我的心思,問道:「上廁所嗎?」 我憋得連說話的勁兒都沒有了,連忙點頭。 楊陽問:「大的小的?」 我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放心吧,小的,不用你擦屁股。」 從廁所回來,看到手機正在床上無聲振動。 「看看誰來的電話。」我對楊陽說。 楊陽拿起一看,說:「周舟的,我替你接了啊。」 我說:「別!掛了。」 「怎麼了你們?」楊陽掛掉電話。 我沒有說話。 這時周舟發來一個短信:「為什麼不接電話?」 聽楊陽念完,我冷冷地說:「甭理她。」 大夫又給我檢查了一遍,無大礙,只需靜養,三個星期後就可以拆石膏,不耽誤考研,現在醫院還有病床,我要願意,可以繼續住下去,反正也是公費醫療。我是用楊陽的病例本在校醫院看的病,大夫以為我是在校生,問我是否需要辦理緩考證明,一個星期後,學生們就開始期末考試了。我看了看楊陽,估計他需要,但他卻搖搖頭,我只好對大夫說不用,大夫建議我還是開一張,我至少三個禮拜不能寫字,等石膏拆了試也考完了,全部缺考必會試讀,如果有過試讀的前科,算上這次,被學校開除的條件便成熟了。我說那就開一張吧,於是大夫用楊陽的名字開了證明。 期末考試期間,校醫院門口總會出現很多焦慮的學生尋找弄出緩考證明的機會,如果正好哪個學生也叫楊陽,可以給他。 和周舟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我一想就煩,決定在醫院住下去,讓楊陽陪我回去取書,我要在醫院複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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