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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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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成人儀式」的那天晚上,我和韓露手拉手,沿著馬路慢慢地走。當時,我們在討論一個問題:既然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確立,那麼我們應該在什麼時候做那件事情,是趁熱打鐵,把生米煮成熟飯,還是拖泥帶水地繼續加強彼此間的瞭解,直至雙方情投意合,等待問題的迎刃而解,或者是繼續堅守本方陣地,直至抵擋不住對方的誘惑再獻出城池。 我對此持一種無所謂的觀點,我對韓露說:「我隨時可以因為你的需要而毫不在乎地犧牲自己。」 韓露「哼」了一聲後便不再理我。 我說:「剛才我說的是真的,不相信你可以在任意時間驗證。」 韓露說:「算了吧,我現在不想這事兒,還是等考完試再說吧!」她所謂的考完試是指參加完高考,很有可能就是指考完最後一門剛走出考場的那一刻。在面臨諸多問題進行選擇的時候,韓露總是能夠拋開集體與個人的利益,將高考毫不猶豫地放到首要位置,這的確令我五體佩服,但她最後的成績不盡如人意卻使我感覺一些遺憾和內疚。韓露選擇我做男朋友的初衷本是為高考服務,可事實並非如此。 我對韓露說:「你認為自己開始有那種想法的時候就跟我說一聲。」 「為什麼你就不能主動一回?」韓露扭頭盯著我說。 「我怕你不願意,強扭的瓜不甜。」 「這麼說你就是想了?」 「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情取決於你。」 韓露不再說話。半天後她才又說:「你知道嗎,鄭勇和呂梅已經………」我說:「我早就聽鄭勇給我講過了,要不要我給你講講他們的細節,以供咱們學習效仿?」 「我才不聽呢!我覺得呂梅他們不會這麼快吧!」韓露對此事感到驚訝。 「哼,馮凱和季悅早就這樣了。」我不以為然地說。 「啊!」韓露瞪大眼睛,仿佛聽到的是天方夜譚,「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是聽馮凱自己說的。」馮凱、鄭勇是我高中時期親密無間的好朋友,我們無話不說,只是他們對我考入北X大稍感憤慨,因為他倆和他們的女朋友都考進了海澱區的一所走讀大學。 我的話刺激到韓露,她又一句話不說,只顧低頭走路。 「怎麼了?」我問她。 「沒事兒。」她從自己的思考中醒悟,抬起頭說,「我們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和他們一樣也行,不想同流合污也可以。」 「我是怕……」 「怕什麼?」 「算了,不說了,你趕緊送我回家吧!」韓露拉著我快速向公共汽車站走去。 其實,我明白韓露所說的怕指的是什麼——我們對明天沒有把握,不能把握自己,更不能把握別人。 12 第一次和周舟做愛的時候,出現一個有趣的小插曲。當時,我脫去褲子,把它扔向一旁的架子鼓,鑰匙從褲兜裡跌落出來,正好砸到吊鑔上,發出「嚓」的一聲,像是為我們準備進行的事情打奏出的開場序曲。 第二次和周舟做愛的時候,我們在床上並肩而坐,擁抱著親吻,我的手慢慢伸到周舟衣服的裡層,撫摸她冰涼的肌膚。我慢慢傾倒身體,將周舟壓於身下。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情,便站起身,走到架子鼓前,敲了兩下鑔片。 「你這是幹什麼?」周舟問我。 「我們第一次的時候,鑰匙砸在上面,響了一聲,現在我們是第二次,我要讓它響兩下,以此類推,看它究竟能響到多少下。」我扔下鼓錘,又回到周舟身邊。 這件事情做得真是多此一舉,一年以後,當我和周舟來到這裡行事之前,我都要拿著鼓錘敲上好半天,周舟自己坐在床上,用手捂住耳朵,說:「吵死了!」再後來,事情發展到更為嚴重的地步,我用一隻手已經無法應付那麼多下了,只好兩隻手輪番上陣,直到敲出的聲響符合我們這次的數目。 敲完相應下鑔後,我垂下雙手,完全沒有了力氣和興趣,周舟坐在一旁匪夷所思地瞧著我說:「白敲了吧!」 13 這個暑假,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理想世界,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自己身負跨時代的大學生、首都未來建設者的重任,將一切不合實際的和被強加於身的稱謂統統拋至九霄雲外,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樂中。 暑假結束的前幾天,樂隊暫時停止排練,大家稍作休息,準備迎接下一個苦悶的學期開始。 我和楊陽決定利用這幾天出去轉轉,聽說某地有批發打口帶的商販,價格合理,於是第二天一早,我們便坐上開往那裡的火車。 我所說的這個地方距離北京並不遠,只有二百公里左右,歸河北省所屬,是一個以販賣廉價商品著稱的小鎮,這裡聚集了全國各地的假冒偽劣商品,其市場混亂程度吸引了無數不法商販來此經營,打口帶屬於非法音像製品,在這裡得以盛行亦在情理之中。 火車上的人並不多,楊陽上了車倒頭便睡,我也本想睡一會兒,無奈楊陽在睡覺前囑咐我說:「第一,看好咱們的東西;第二,盯著點兒,別坐過站。」既然楊陽率先使用了我們兩人中只有一個人可以睡覺的權利,我只好履行兩個人中必須有一個人時刻保持頭腦清醒的義務,看著楊陽坐在對面悠然地閉上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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