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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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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逃亡者 除了我,你還能愛誰? 你卻不愛我 你這個習慣性逃逸症患者 ——致藝術家 【萬紫】 我的生活裡闖進一個陌生人。他說我在遊行上對他一見鍾情,然後努力考取莫大新聞系成為他的學妹,故意到教室找他,再到宿舍廚房請他照相,安排旅行,在車票上做手腳讓他和我並排睡在火車上,深夜莫名觸及情感話題……他一口咬定我費盡心思在追求他。 多麼荒唐的指控,我像是個有計劃性、策略性和持久性的人嗎?真是高估了我。但巧合太多,就真的不像巧合了,經他這麼歸納總結,我自己也嚇了一跳,難道冥冥中真的有誰安排了這個過程? 事情的開端在2003年十月革命紀念日,我當時迫切地需要投靠一個組織,以便參加一場真正的遊行。遊行這種活動,一定要打人海戰才有氣勢。要是作為散戶,哪怕再精神抖擻氣宇軒昂,也像是遛彎兒的。 在街角電線杆上獲得一情報,某組織招募年輕隊員,我打了個電話過去表達了一下我渴望參加遊行的殷切願望,他們給我囉嗦了一堆宗旨章程什麼的,我也沒聽,就統統答應了,管他什麼門派呢,讓我置身他們的方陣中,一起打標語喊口號,經歷一場百分百的遊行就行。 我參加十月革命遊行,是想體驗一下當共產黨員的感覺。我曾經生長在兩個社會主義大國,不當一回共產黨,就覺得欠自己一個時代烙印。人活一世,一定要留下自己時代自己社會的特殊烙印。我要是頭豬,在變成分割肉之前,必須在屁股上敲一個章,證明我曾經來過這個世界,當過一頭家豬。 我爸是一個有共產黨情結的人,即使他因為犯了大錯被開除黨籍,即使流亡在外。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麼情愫如此根深蒂固? 11月7日十月革命紀念日,我站在這個生氣勃勃的遊行隊伍裡,準備和大家一起感慨萬千、心潮澎湃呢,誰知窩火的事成雙成對地來。 始料不及的是,這個隊伍與普京為敵,領頭的戴了普京面具,裝成一隻精神分裂的惡狗爬行在隊伍前面。我出離憤怒,想要為了我的普京和這群愚蠢的反動勢力殊死搏鬥,但不知怎麼的,我不僅沒有站出來進行一場聖戰,甚至都沒有離開隊伍和反動派劃清界限,我依舊渾渾噩噩地跟著隊伍向前行進,我的靈魂在激烈反抗,並鄙視我那與反動派同行的肉體。但我真的是太想參加一場勝利日遊行了,哪怕站錯了隊伍,我也不舍離開。 這事不能告訴任何人,「紅殤」要知道我參加了這支隊伍,肯定要上綱上線地批鬥我。「紅殤」是一個四人團夥,成員有:魏何、克拉拉、大周和我,我們有一支樂隊,名為「紅殤」。對於普京,我們每個人都十分癡迷。我和克拉拉、魏何是情敵,三個人都夢想著和普京有一腿。後來一首俗氣的流行歌《嫁人就要嫁普京》唱紅俄羅斯,「紅殤」自視清高的音樂情操一時間全線崩塌,幾個人沒事就哼哼這首庸俗低俗媚俗的三俗歌曲:要嫁像普京一樣的男人,強而有力、不打架、不酗酒、不吸毒、不傷我心、不棄我而去…… 補充一句:魏何是男的,渾身散發著憂鬱王子的氣質。他舉著小提琴演奏《嫁人就要嫁普京》時,您最好把畫面和聲音割離開來欣賞,情到深處自然濃的畫面和無厘頭的三俗旋律,如果音畫同步,怕您的視覺神經和聽覺神經會廝打起來。 大周也愛普京,但是是崇拜,不是愛情,他的愛情給了克拉拉,而克拉拉愛著普京,這個複雜的三角關係足以證明大周對普京的崇拜有多麼狂熱和病態,病態到可以泯滅雄性動物為爭奪配偶殺紅眼的天性,他甚至可以接受他心愛的克拉拉想嫁普京而不想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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