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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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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指著克拉拉說:「當然是她。」說著,只聽又一聲尖叫,克拉拉從我身邊騰空而起,大周旱地拔蔥把克拉拉扛到肩上,克拉拉大喊著使勁撲騰,每拳每腳都扎扎實實地落在大周身上,每一個落點都是一聲悶響,招招致命。大周不聲不響徑直往門口走,萬紫心領神會,趕緊跟著出了門,大周把克拉拉扔到房間外面,然後從裡面鎖上了門,克拉拉狠狠踹了兩腳門板,大罵:「大周,你混蛋。」萬紫也跟著吆喝:「大周,謝謝啊!好樣的!」 詛咒與讚譽,大周都不予理會,轉過一張寵辱不驚的酷臉對我說:「你,離克拉拉遠點。」 我沒太在意他說什麼,只是琢磨著萬紫為了去買件衣服裝清純,不惜破壞組織內部的安定團結,她可真是重視這個約會。枉我在火車上思考了一整宿是否願意被她勾搭的問題,莫非真是我孔雀開屏自作多情? 姑娘們都走了,我無聊起來,埋頭擺弄電腦,卻總覺得背後射來刀子般的目光。這種感覺讓我不安,於是我主動與魏何攀談調節一下氣氛。 魏何翹著腿,身體深陷在單人沙發裡,他慵懶地晃動著水晶杯裡的純淨水,一副似笑非笑的閒適模樣。我走過去叫他,他挑眼望向我,我竟一時羞怯起來,像第一次跟隔壁班花搭訕一樣有些局促不安。 我選了張椅子和他並排坐下,這樣對話時可以避開他的眼睛,我強作鎮靜地問:「萬紫要跟誰約會啊?這麼講究?」 魏何想了想說:「估計是她父親。他就住在涅瓦大街附近。」 「跟父親跑到彼得堡約會?」我詫異,約會物件和地點都這麼匪夷所思。 「她父親一人隱居彼得堡,很少和她們母女見面。」魏何解釋說。 「隱居彼得堡?他不是在中國做公務員嗎?」我更加不解了,那個疑點重重的調查就從這個問題開始。 「以前是,後來……」魏何剛開口,大周冷冷地打斷說:「不要給外人講她的家事,萬紫忌諱這個。」大周把外人兩個字咬得很重。 魏何對我聳聳肩表示抱歉,便緘口不言了。 每一次都是這樣,一提到萬紫的父親,他們都遮遮掩掩,太可疑了。我開始覺得韋銘的猜測是對的,我們意外地找對了物件。 每個記者心裡都住著一個福爾摩斯,萬紫的懸疑故事使我有點小興奮,但是大周釋放了強烈的不歡迎你的信號,讓我在這豪華套房裡待得很不舒服,豪華確實是可以提升舒適度,可如果舒適度的瓶頸是空間尺寸和室友個性,縱使卯足勁貼金鑲鑽,也是白費力氣。萬紫不回來,在大周的關照下,我是不可能從他們口中得到更多資訊了,那何必委屈自己呢?我到前臺另外開了個單間,更純粹的洛可哥風。巴羅克是獻紿王權的,那樣的房間讓人喘不過氣來,洛可哥更能給我安逸的享受。 我拿筆記本記好了今天得到的調查線索,在萬紫回來前,應該不會有更多進展了,索性拿了相機出門溜達,順便挑選明天拍照的地點。出了賓館稍走幾步便看見流光溢彩的彼得堡之花——涅瓦大街。在果戈理筆下, 涅瓦大街代表了彼得堡的一切,彼得堡人從平民百姓到達官貴人,無論是誰都寧肯要涅瓦大街,而不稀罕人世上的金銀財寶。 我不是彼得堡人,對彼得堡之花沒有血緣上的親近感。但非要我在涅瓦街和金銀財寶之間抉擇一下,我也放棄鈔票選擇地產。淺顯的原因是,給我閒錢我也拿去炒房,不如直接炒涅瓦街,地段好、名氣大、品位佳。何必捨近求遠,曲線立業呢? 另一個相對複雜的原因是,金元寶不能吃不能喝,拴在脖子上當項鍊都嫌款式惡俗。金銀財寶的趣味,是要去涅瓦街實現的。(這裡,「涅瓦街」不特指我腳下的這一條,可以是任何你喜歡的街市。) 我們慢慢分析,錢能做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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