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天使之吻 | 上頁 下頁
二〇


  靠墊如雨般地砸在尚永的身上,他「呼」地一下抓住了她揮舞著的胳膊,她掙扎著罵道:「別人累得要命,你還在旁邊說風涼話,就是打你一頓也是活該!你這個混蛋!問我跳到什麼時候?跳到好了為止!怎麼啦?你再挖苦一句試試!啊~放開我!你這個混蛋還想找打嗎?我要你放開~!」

  尚永將尖聲叫駡著、掙扎著的惠燦「霍」地一下按倒在沙發上,然後壓住了她的手腕。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這個該死的女人脾氣都是這樣火暴。他看著被自己壓在下面的惠燦,惠燦也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他,喘著粗氣。他們就這樣死死地對視著。過了一會兒,尚永看到,惠燦的眼睛裡突然湧出一串晶瑩的淚珠。

  「你哭什麼呢?」

  她踢了他的腿,還用靠墊拼命砸他,現在卻厚著臉皮哭了起來。看到她的樣子,他真是哭笑不得。她一個勁地抽泣著,回答說:「我肚子餓了,沒有力氣了~嗚嗚嗚。我為什麼就跳不好呀?惠媛卻跳得那麼好。這麼簡單的事情我怎麼就做不好呢?嗚嗚嗚~」

  接著,就像是證明她的話似的,她肚子裡「咕咕」地叫喚起來。看到這個樣子,尚永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個女人的模樣真是太滑稽了,他簡直沒法忍住自己。掛在房間牆上的鐘已經指向淩晨三點了,就是說自己的傻老婆已經獨自一個人跳了九個多小時了。她跳得那樣認真,卻連起碼的效果都沒能得到,像是沒有一點音樂細胞、運動細胞似的。她感到很氣惱,肚子又餓,就這樣涕淚俱下地哭起來了。

  「你為什麼那樣癡迷呢?連飯都不吃啦?」

  他的話裡直冒火星兒。她就那樣想去鄭時宇那小子的劇團嗎?

  她回答說:「嗯,我從來都沒有登上舞臺過,就是想試試。我~我常常想站到舞臺上去,可是角色總是由別人演,我每次就是寫寫劇本。不~不管怎麼說,寫劇本也很有意思,只~只是我就是想上舞臺演一次。嗚嗚嗚……」

  尚永是第一次聽到她這樣講。那個高二時代的女生總是理所當然似的寫劇本,由戲劇部的成員來演她創作或改編的劇本,她對此似乎感到非常滿足。那個時候,這個女人的心中就隱藏著這種欲望嗎?想站到舞臺上?他呆呆地看著她哭得鼻子通紅的樣子。過了一會兒,這個剛才還那麼倔強的女人可憐巴巴地低聲問道:「嗯……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尚永看著她卑怯而又可憐的樣子,冷冷地問道:「為什麼?」

  一般而言,如果一個女人,一個同住在一個房子裡的女人哭著求男人幫忙的話,男人一般都會同意的。然而,與柳惠燦一起的江尚永可不是「普通男人」。

  「我幫你跳這種舞,對我有什麼好處呀?我可以忍受你的不仁不義,卻無法忍受自尋羞辱的事!」

  你不是說是我的丈夫嗎?那你不就應該幫幫我嗎?要是能這樣回答他,該有多好呀!可是,看到他那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惠燦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那一刻,她後悔了,自己怎麼突然向那種冷血動物尋求幫助呢?因為他是自己的丈夫,所以才要他幫自己的嗎?可她還沒有把他當作是丈夫呢,用那種方式尋求他的説明真是太厚顏無恥了。過了一會兒,尚永平靜的語調打破了令人難堪的沉默。

  「跟我說—拜託你!」

  「什麼?」

  「鄭重地跟我說—拜託你,請你幫助我。而且,以後凡是我說的話,你要乖乖地聽。你看著辦,要麼我現在就給你救急,要麼我到自己床上睡覺去。」

  乖乖地聽話?聽到這個單純而又苛刻的要求,她撲閃撲閃地眨著眼睛反問道:「乖乖地?」

  那就是說,她以後就得做他的奴隸甚至哈巴狗。就像現在這樣,什麼也做不了;或者,不管做什麼都得不折不扣地向他彙報,如果這個自稱是丈夫的該死的傢伙不同意,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叫著反駁道:「憑什麼!」

  惠燦剛才還哭著說肚子餓得要命,這一聲卻叫得這麼響。尚永極其傲慢地回答說:「現在發慌的人是你!」

  聽他的回答,惠燦很憤怒,卻好一會兒都無話可說。去拜託他嗎?要我乖乖地聽話?她怒視著尚永,一副不輕易屈服的樣子。尚永略微瞟了她一眼,然後從沙發上站起來,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惠燦在他背後大喊了一聲:「等一下!」

  該死的,真是個無恥的傢伙。你就是幫我一下又怎麼了?惠燦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咒駡著。片刻之後,她可憐巴巴地嘟囔了一句:「拜~拜託你。」

  「你說什麼?我聽不請。」

  頓時,惠燦心裡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呼」地一下湧上來了似的。可是,她忍住了,再次說道:「拜託你!請你幫幫我!」

  唉,月光下的舞蹈教學就這樣開始了。

  「對不起,踩了你好多腳。」

  苦練一場之後,惠燦終於基本上記住舞步的要領了。想想他平時的臭脾氣,她還以為他在教她跳舞的時候會不停地發火呢,沒想到他卻是個兢兢業業的老師。尚永也不揉一揉被踩得生疼的腳背,對她說道:「怕腳疼就學不了跳舞的。」

  她的視線忽然落在了尚永的臉上。她從來沒有這樣近、這樣久地靠近他的臉。眼前的他很英俊,要不是因為那惡劣的脾氣,她幾乎要被他迷住了。那冰冷的眼睛、筆挺的鼻子、略顯性感的嘴唇,連下巴上長出來的堅硬的胡楂都很性感。哼,真是好看得讓人發怵。

  「那樣看我幹什麼?」

  他對正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惠燦問道。她立刻回答說:「啊,我在想,這段時間我的審美傾向變化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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