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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說完他翻出我的手機撥通了他自己的電話號碼,然後把電話遞給我。我茫然地將手機放在耳邊,聽到那邊傳來的彩鈴是Guns N'Roses 的《Don't cry》。

  他外套口袋裡的電話在響,Siva當著我的面接通電話。

  未等我開口說他無聊,他已經"猜"出我的名字--"星見?"

  "星見,我說過,如果有一天你打匿名電話給別人,你不說話對方也能第一時間猜出你是誰,那麼說明他已經愛上你了。"他合上手機放進外套裡,朦朧的車燈下隱約可以看見他發紅的耳朵和臉頰,"剛剛我猜出你的名字,所以,所以……"

  我一時惘然,太過突然,分不清是感動還是質疑。

  他停了停,終於踏踏實實地把安慰的話說出了口:"所以,所以你不是個缺愛的孩子了,至少你還有我。"

  其實只是偶然的對話,可不妨礙我在以後的日子裡一直記得這一幕。因為那時的他有極乾淨的笑容。

  他的嘴角微微上翹,光線就在他唇邊勾出恰到好處的弧度,純真得像午夜裡凝神開放的仙人掌花,白色的,絕美。

  我聞到空氣裡充盈著以前從不曾有過的甜蜜芬芳,心臟被輕輕刺了一下,酸酸的,溫柔的。在滿心甜蜜酸澀、以為愛情突如其來的前一刻,他笑著揉揉我的頭髮,說:

  "星見,希望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言語溫存,亦兄亦友亦長輩。友達以上,戀人未滿。洶湧到胸口只差一秒就要說出的那句"是啊,你也不缺愛,你也至少還有我"被硬生生地壓回去,支吾尷尬地換成一個"嗯"字。

  再不用多說。Siva,如果友情也是一種愛的話,我會愛上你;如果友情不是一種愛,我也願一直深愛著你。

  拿紙巾擦擦鼻子,扔進廢紙箱。我豎起外套的領子,雙手雙腳冰冷得如同寒冬降臨。對比他心無旁鶩的坦蕩和他所說的"好朋友",我內心的那點小念頭簡直可笑至極。我別過臉假裝望著窗外,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酸澀的眼睛和發紅的鼻頭。

  不該有奢望。他是謝落微的,永遠是她的。

  上官星見,你自作多情了呢,十八九歲了還不明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身份、地位天差地遠的兩個人,終究是不同軌道上的小行星。茫茫宇宙如此浩瀚,他有他的大軌道,我有我的小航程。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摁下接聽鍵後對方遲遲不說話,我只好掛了。Siva陰沉著一張臉邊開車邊問:"是誰啊?我剛跟你說電話的事就真有人打給你,想不到你也有仰慕者。"

  "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我沒好氣地說,"我看是你的仰慕者打電話過來追殺我。"

  話音剛落,那電話又打過來了。

  "喂,薔薔?剛剛網路好像有點問題,我聽不到你講話。哦,週六晚上是嗎?有,有時間,那好吧,週六晚上見。"我合上電話歎氣。薔薔邀我參加她和朋友們的週末party。

  不明白為什麼要叫上我。

  "薔薔?"Siva問。

  我點點頭,老實地交代:"對,她邀請我參加週末party,週六晚上在蔚風閣7號公館。"

  "蔚風閣7號公館?"他扭頭看我,"你確定?"

  "當然確定,她說那是她家。"

  Siva拍一把方向盤,右轉彎:"見鬼,那不是她家。"

  "你怎麼知道那不是她家?"

  "我當然知道。"他肯定地點頭,不肯再說更多。夜空下Siva的臉俊美得無懈可擊,離我有一光年之遠。

  果然,週六的party根本不是薔薔的好友聚會,蔚風閣7號公館也不是她的家。我見她身旁那一群腿長、臉小、胸還特別大的女孩子時,心裡慘叫了一聲:"妖哇!"

  葡萄美酒水晶杯,柔軟的小夜曲,小妖精們10英寸的細帶高跟鞋和水漾美唇,法語、英語和韓語混雜在一起的曖昧調笑聲,風中慵懶舞動的薄紗,閃著光澤的海鮮……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匡威布鞋和白色棉外套,突然覺得不該來,簡直就是自己找不爽。

  "星見!"蘇瑾尚同學的最大特長就是"在最不應該出現的時候突然出現"。

  "你怎麼也來了?"我打量他,該死,他穿著一件收身西裝,很隆重的樣子。

  "我怎麼不能來?"

  "聽說今天薔薔的未婚夫會來。"我抬頭望一眼那邊,天哪,那個胖男人已經來了,他們倆在旁若無人地接吻秀恩愛。

  "他當然要來,是我邀請他來的。"瑾尚不由分說地牽過我的手,"走!我們去跟他們打個招呼!"

  "喂!你瘋了!"我掙扎不開他的手。他瘋了啊?那是薔薔的正牌未婚夫,他算什麼?

  他蘇瑾尚只是一個妖媚的小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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