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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越想越慌亂,夏吉趕緊坐下來用私人郵箱給那個人發了一封E-mail請求幫助。事到如今,只有那個人救得了Siva了。

  螢幕上的光映照在林夏吉俏麗疲倦的臉龐上。

  有人無聲無息地走近,將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放在她的右手旁邊。夏吉抬頭望見Siva關切的眼神,忽然無限脆弱地想哭。她捧起那杯溫暖的奶茶,吸著鼻子問:"你還在?我以為你們都回家了呢。網路上的新聞,你有沒有看?"

  "看了。"

  "你不著急?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

  "傳就傳。"Siva倚在窗邊眺望遠處的錦瑟霓虹,"那本來就是我做過的事情,是我開的槍,隱瞞又有什麼用?"

  "Siva!這是規則,這是遊戲規則。沒有人會去喜歡一個有污點的作者!"

  "我生為光,便不可為影。"他早就將一切想得很透徹,"與我心靈契合的人,自然會願意相信我,我也會是他們的光。"

  "你,你……"她想說他太完美主義,又支吾著說不出口。正是因為這份與塵世格格不入的性格才成就了他斐然的人格魅力。夏吉暗自想,這次只能靠"那個人"幫忙打點媒體和幕後黑手了。如果過一段時間網上的喧囂還沒壓下去,就必須要開一個記者招待會澄清。

  "我最擔心的不是這件槍擊案……"夏吉說出了她的擔憂,"我擔心的是散佈消息的那個人,他到底還知道多少,會不會連後來的那些事情都知道?Siva,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這個人會不會也是那個世界的人?那座聲名遠播的梅裡雪山,去過的人很多很多。"

  夜色正涼。

  Siva用力捏緊手裡的玻璃杯,指節發白。

  砰。玻璃杯被捏得粉碎,波爾多幹紅順著指縫淌下來,一滴接著一滴,像極了死者的鮮血。

  轉眼,校園的梨花消失殆盡,我坐在圖書館自習時,再也不會有雪白花瓣落滿眼前攤開的書頁。

  這天晚上8點,天氣忽然變冷,呼嘯的海風不斷從咖啡館的門簾裡吹進來。客人們都說冷,我趕緊跑過去關門。門外30米就是一片漆黑的海面。

  我凍得牙齒格格響,伸手關門時不經意地抬頭,望見頭頂滿天閃耀的星辰,像大把大把扔出去的碎鑽石,在深藍的天幕上灼灼其華。

  真是至死也會記得那份清冷孤傲的美。

  有腳步聲漸近。

  來不及轉頭,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披在我的肩膀上。Siva托住我的肩膀,把我輕輕往門裡推。

  "外面太冷,我們進去聊。"

  "不不不,我還沒下班。"我遞給他菜單,"你想喝點什麼?"

  "藍山,謝謝。"他微笑,避開我的目光。

  又是藍山,這個只喝藍山的男人。

  10點半,擦乾淨最後一張桌子,順利收工。Siva拿起外套開車送我回家。他開一部內斂低調的日本車,不說話,靜默的側臉融在夜色中。

  我注視他良久,想問他為什麼隻字不提網路上的那些負面消息,話到嘴邊又吞回去,只問他為什麼只喜歡喝藍山。

  Siva說,藍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酸苦兼備還能讓人覺得享受的咖啡,喝下去就明白了。它在陽光下泛著濃郁的金色光澤,喝起來順暢滑潤,那份感覺像寶石一樣彌足珍貴。

  我忽然明白了。

  "落微也喜歡藍山吧?"

  "上官星見,你真是直白得可恥。"他停在環海路邊,打開車門,我跟出去。

  "Siva,你心裡明白落微已經死了,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肯忘記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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