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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什麼婆婆!你要叫太后!」狠瞪了喬天師一眼,要不是她是身份卑微的土包子,他現在怎麼會這麼辛苦?「你知不知道皇室的禮儀?」

  「知道啊,就是見面就磕頭嘛。」提到這個喬天師微皺了下眉。昨天跪得太猛,現在她的膝蓋還疼著呢。

  吸氣呼氣再吸氣,趙縉早就應該想到問她也是白問。「我明白了,明天,不,今天我就會找個老師訓練你熟悉皇室禮儀。我就是給你說這件事,我走了。」

  再不走的話他又要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發火,而現在他所需要的就是冷靜,一定要在兩個月時間內,把妖怪王妃訓練成儀態無懈可擊的貴夫人,絕不能讓他那些皇親笑話了。

  走到半路他突然又想起忘了交代妖姬以後出去見人不要再穿那麼恐怖的衣服,於是又回頭走進金麒園。走之前還靜謐幽雅香氣氤氳的園內此時卻是一片吵人的嘈雜,趙縉滿心疑惑地進了廳堂,才跨進去門檻,就見到盤兒、碟兒在眼前亂飛,廳堂中央的八仙桌上擺滿了包子煎餃油炸糯米糕等南北方的早點,不殺與何五搶吃著燒賣,喬一腳踏在桌上一腳踩在椅上攥住如七的領子,讓他把偷拿的南瓜餅吐出來,卻沒有發現另一隻手上端的油餃讓符九偷拿了兩個。

  霜紋的臉急得通紅,跺著腳喊:「別搶、別搶,還有好多啊!」其他丫環早就偷偷地捂著嘴笑,也不幫霜紋的忙。就連鸚鵡小龍也湊熱鬧地大叫:「別搶別搶,全都給我!」也是它發現了趙縉進屋,更大聲地叫道:「風緊扯呼,壞人來到!」

  氣氛一下子冷卻下來,丫環們笑聲凝結,全都無聲息地退到喬的身旁,符九、何五不殺放下碗筷,而喬還是在如七的拼命示意下才知道回頭,看到是趙縉時,嘴裡還咀嚼著包子地邀請:「早點很好吃,你要不要來一點?」

  可憐的明王大人身子顫抖似秋風中的落葉,腦中控制理智的弦習慣性斷開——

  「喬——天——師——不要別人了!今天下午你就搬到我的金闕園,我要親自教導你!」

  終於記清了妖姬的名字,該不該說可喜可賀呢?

  金闕園在府內東部,重門疊戶,庭院深深。院落之間以漏窗、門洞、回廊溝通穿插,比起金麒園來顯得莊重嚴肅。

  「好像比金麒園陰冷呢,盛夏的時候到這裡避暑好了。」

  喬天師摩挲了一下肩說道。霜紋提著的金鉸架上的鸚鵡附和地叫了兩聲。一行九人扛著幾個大箱子隨著大丫環朝前走。一路行來池水回環,蜿蜒曲折。

  「我以為金麒園就很大了,這裡好像更大啊。」

  到了一處造型秀麗精巧的兩層小樓前,大丫環道:「這裡是又見飛香軒,以後便是王妃的住處了。」

  樓前亭院寬闊,兩側廂房與東西方向廂房相連,只是以花牆相隔。

  「如七,你們也找個房間住下呢,霜紋,你們隨我進屋。」

  卻見大丫環堵住門口,冷冰冰地道:「抱歉了,王爺只讓王妃一個人住進來。」

  「哦。」喬天師朝霜紋、綺紋、蟬紋、螭紋揮揮手道:「那你們也在偏廂裡住下吧。」

  「王妃,王爺的意思是金闕園裡只讓王妃一人住進來,他們沒有資格住在這裡。」

  「你在開玩笑吧?」喬天師雙手抱胸腳點地,看著眼前這個二十多歲還是丫環打扮的人道,「你知不知道人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我已經習慣了讓人伺候,你不讓他們住進來,那誰來伺候我?」

  看到喬粗俗的舉止,大丫環的臉更加陰沉。「府裡多的是丫環。」

  「他們陪我嫁進來的,知道我的脾性,我不換。」

  「王府內只有王爺說的話才算數。」

  「……沒有轉圜的餘地?」

  「你去對王爺說。」

  「……」喬天師搔了搔頭,一臉不耐的表情,「我早就說了還不如留在金麒園呢,不過,現在回去的話又太難看了。」

  又搖了搖頭,「那麼,我就先給你上一課吧。」喬天師又雙手抱胸地直視著大丫環,「首先,我已經嫁給了趙縉,人說夫妻一體,也就是他是我我是他,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府邸也就是我的府邸,他的錢財也就是我的錢財,而我說的話就是他說的話。我說——如七、符九、何五不殺你們住在右廂房,霜紋、綺紋、蟬紋、螭紋你們住在左廂房。而我就住這個什麼飛來軒,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王爺。」如七等人恭謹地應了聲,而後由符九把所有的廂房打開,搬著大箱子走進去,先收拾起房間來。

  沒有料到王妃這麼無賴,大丫環憎厭的神情一閃而逝,「是你不聽勸阻,怨不得我的。」她用力拍了拍手,用略高的聲音叫道:「護衛,除了王妃,把其他閒雜人等都趕出金闕園。」

  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從龍牆假山樹梢花木處閃現出十來個穿紫衣的護衛,霜紋幾人嚇了一跳,如七幾人卻笑眯眯地打著招呼說:「好久不見。」

  見到是他們,躍下龍牆的護衛首領腳幾乎打滑,而就在將站穩還未站穩之際,半月門處突然響起了充滿怒氣的聲音:「添香,你是怎麼帶人的,讓我等那麼久!」

  趙縉一進小院,看到院子裡站了那麼多人愣了一下,隨後惱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只是搬個家就這麼興師動眾,我的護衛是讓你用到這地方的嗎?」

  「不是啊,王爺……」

  趙縉瞪向想要解釋的護衛首領,「怎麼,還想回嘴,還不給我滾到原位!」

  一聲暴喝後,紫衣護衛立刻忽悠不見,快速得連喬天師都讚歎不已。那是需要多少年的苦練才能達到的默契和速度啊。

  大丫環添香朝趙縉施了一禮道:「王妃讓她的丫環和下僕全都住進來,我一人實在無法阻攔。」

  「我需要人伺候嘛。」喬天師根本沒有覺得自己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他們想住就住好了,怎麼這種小事還來煩我。」下人在他的眼裡和路旁石塊差不多,趙縉只看得到喬天師,「喂,不要磨磨蹭蹭的好不好,快跟我來。」

  「做什麼?」

  「脫胎換骨。」

  「禮儀即禮節與儀式。祭祀之事為吉禮,冠婚之事為嘉禮,賓客之事為賓禮,軍旅之事為軍禮,喪葬之事為凶禮,是稱為五禮。」

  坐在案前趙縉認真地說道:「不過這個和我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祭天要到冬至,夏至的祭地已經祭過,我們只要過了中秋節就成了。因此我現在所要教你的是饗燕飲食禮儀。」

  手指了指擺滿案的食具,趙縉問:「你知道這些餐具的名稱嗎?」

  手指沒什麼信心地指了指其中的幾個金玉陶器,喬細若蚊聲地道:「那個是酒樽,勺子,盤子,和……刀。」

  「原來你只認識這麼一點啊,讓我告訴你——這是用於烹煮的鼎、甑和釜、這些是盛酒的樽、壺、角、勺、鈁和。這是切肉的刀和俎,這是盥洗的盤和缶等等等等,記清楚沒?」

  「記這些做什麼啊,吃的時候只要記得食物就行了嘛。」喬嘻嘻地笑著,但在趙縉嚴肅的眼神下,笑容漸漸淹沒地說出實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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