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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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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曉風隨便看了看,突然往後一靠,把書皮拆了下來。 溫靜夠不到他,回頭看了看老師,急著壓低聲音說:「你幹嗎?」 「你這個這麼好,送給我吧!」杜曉風壞笑著用拆下來的書皮包在了自己的筆記本上。 「討厭!還我!你自己不會包啊!」溫靜憤憤地說。 「我不會包書皮啊。」杜曉風把筆記本藏到自己的位鬥裡,重新趴到桌子上說,「要不你教教我?」 「你先還給我!」 「你教會我,我就還!」 無奈之下,那天中午溫靜開始教杜曉風包書皮,兩人隨便從當代歌壇裡抽出了一張李玟的插頁,孟帆正巧過來發語文作業本,溫靜替杜曉風拿了,氣鼓鼓地說:「喂,你看好了啊!只教一次。」 杜曉風笑了笑,漫不經心地坐在一旁看著。 「先比大小,然後畫下一個點做標記……按照這個這個印兒……剪子給我!剪一下這裡,是正梯形!你剪反了!笨!……然後折上去……把邊都封好……杜曉風!你到底聽沒聽啊!認真點!」 兩個人嬉笑怒駡地包好了書皮,李玟的臉在正中央,脖子的部分寫著專輯《暗示》的名字,眼睛裡帶著說不盡的魅惑,而放在語文作業本上,卻變得十分滑稽。 杜曉風看了看,拿過筆,在她的臉頰上寫下大大的「高一(3)班 杜曉風」幾個字,書皮頓時顯得更加慘不忍睹。 溫靜翻了翻白眼,伸出手說:「好了,還給我吧!」 杜曉風舉起作業本,對著陽光眯著眼看:「這個沒你那個好看呀,算了,我還是要那個吧。」 「杜曉風!」溫靜氣得高聲叫。 「哎!」杜曉風絲毫不以為意,笑著說:「要不這個給你?」 「我才不要呢!」溫靜咬著嘴唇說,「那上面還寫著我的名字,你也用不上,快給我!」 「沒關係,筆記本,反正也不用交老師。」杜曉風揮揮手,「那這個我也要了!謝謝啊!」 杜曉風心滿意足地作業本裝在書包裡,溫靜哭笑不得,轉身跑走找蘇蘇去訴苦。杜曉風看著她的背影,笑彎了眼睛。 那個寫著溫靜名字的筆記本,他用了三年。 包上書皮的杜曉風依然邋遢,很快,紅色的筆記本和帶著李玟的作業本都再次殘損。溫靜懶得管他,只是心疼自己的螢光紙。 到後來李玟的眼睛上撕壞了一角,杜曉風惡作劇,乾脆拿紅色水彩筆把她的眼珠塗紅了,男生們傳看著笑,最後還是孟帆用透明膠條替他做了修補,這個作業本才得以堅持到期末。 那時的孟帆就格外乾淨整齊,他的本子永遠都用牛皮紙包好,端端正正地擺在課桌上的右上角,清透得像他的人生一樣。 摸索著沾染了杜曉風氣息的《夏旅》,溫靜心中已近冰冷的他再次溫暖起來,她仰躺在床上,看著獨特的書皮,微笑著給杜曉風發了短信。 「謝謝。」溫靜寫著,這是他們分手後溫靜最溫柔的一次回應,她原先以為自己只剩下了埋怨,即使再碰面也只會漠然,萬不可能去說出感謝的話。而現在她才發現,在失去的愁緒之後,多了這麼些她預想不到的感念。 在一場愛裡面,終究是裝不下太多恨的。 4 溫靜把杜曉風給她的雜誌整理好,放進了書櫃裡。 現在她家的書架上,已經有滿滿一層都是夏旅雜誌了,其中還有不少重複的,隨著帖子的不斷升溫,越來越多的人跟她聯繫,甚至有人免費把雜誌給她郵寄過來,所以現在溫靜只是在找缺少的那幾期,算一算也就還差兩三本而已。 在杜曉風找來的這幾本中,只有2008年1月刊寫了關於從前的一些事,那是一篇關於城市和音樂的文章,在孟帆筆下,從口琴之都芝加哥流淌出的樂曲,一直緩緩蜿蜒到中學的教室裡。 在中國尚不能承受流行鋼琴和小提琴的昂貴費用時,口琴曾經是風靡一時的樂器,我高中的音樂課就教過半年的口琴,那時很多學校都開設了這樣的藝術培養課,大多學一些好上手的簡單曲目。 而平庸的我難得成為了突出的表現者,這一切只是因為我從小學起就額外地練習口琴了。只不過我用的是布魯斯口琴,也就是唱響芝加哥的藍調口琴,而老師給大家採購的是複音口琴,更通常使用的款式。 會吹奏布魯斯使我受到了老師的青睞,如果一堂課結束後還富餘一些時間,她就會叫我站起來吹一首曲子,《愛爾蘭畫眉》《少女與水手》或者《dying young》。我總是很緊張,到現在仍然記得使勁攥著口琴的冰涼感覺。 為了應對難以預測的點名,不在同學面前丟臉,我那個學期每天回家都會練習口琴。而這麼努力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我發現我喜歡的那個女孩似乎很喜歡聽,她坐在那裡,眯著眼睛,靜靜仰著頭,手指在課桌上輕輕敲打出節奏。午後的陽光映在她的側臉上,聖潔美麗,恍若神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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